也不怨天子抓狂,好不輕易養了快十歲的兒子,一朝又變回十年前,爹不認得了,話也不會說了,大字更是不識一個了,活生天生了一個小傻子,全數要從零再開端養起,確切挺讓人崩潰的。
南姍張嘴,哈了一大口熱氣,似神仙吐出一團白霧的仙氣兒,表情有點莫名其妙的愁悶,前一段時候,老爹對她說了蕭清淮的最新景況,胳膊腿兒無缺無損,但是,腦袋給摔壞了,並且,壞得相稱完整,再直白點的意義就是——失憶了,誰都不認得,啥事也都不記得了。
南姍被蘇有亮公公領著前去的時候,蕭清淮正坐在雕欄畫棟的彩廊下,望著潔淨的天空發楞,他穿戴豐軟華貴的白狐大氅,長長細細的狐毛堆在頸中,標緻的麵龐粉妝玉琢,眼角小小的淚痣甚是清楚,南姍走近,低頭福身施禮:“見過五皇子。”
……
早些年賦閒時,因閨女獵奇牛是不是吃花,南瑾陪閨女喂大黃牛吃過野花、因閨女獵奇毽子裡裝的五花雞毛,南瑾領著閨女撫玩過一堆至公雞喔喔叫的場景,因閨女獵奇小孩子為甚麼老吐泡泡,每天纏著他問這到底是為甚麼,冇法給出解答的他,有一段日子一見閨女張嘴就頭疼!有如此與眾分歧的獵奇心,他閨女如何能夠變小白癡……
南瑾麵龐一整,竟然白了南姍一眼,輕嗤道:“臭美啥,爹爹幾日冇訓戒你,正滿身不痛快,歸去給我把穩點。”
被接回皇宮養病的蕭清淮,就安設在天子的寢宮。
南瑾喉間彷彿噎了一噎,默了一默,半晌才緩緩道:“你不說,爹爹還真冇細心梳理過,你這丫頭可真是……”
南姍眨眨眼睛,自我挑錯道:“爹爹,我除了淩晨愛睡個懶覺,偶爾亂跑亂跳摔一下,嗯,另有就是吃得比較多,常撐得肚子疼,嗯,再加上我女紅做得不算好,古琴彈得也才堪堪入耳,另有那甚麼養的魚老翻肚子,養的花也總枯死……嗯……彆的方麵,就冇有很特彆的錯兒了吧,那裡不讓您費心啦……”
——您老拿訓我當吃家常便飯啊……南姍愁眉苦臉建議道:“爹爹,家裡不是另有梵弟弟麼,您若得了空,多教誨教誨他嘛。”——彆老盯著閨女我啊。
南姍腦袋木木地應了一聲‘噢’,蕭清淮墜馬,還摔得不省人事——哄人的吧,但是,秦嶽不成能信口雌黃,但是,蕭清淮從頓時摔下來……這如何能夠呢。
今後今後,大抵就是陌路了吧。
南姍低下頭,又想了一想,再抬起眼睛,字字清楚道:“小五哥哥,我們一同坐船遊過湖,一起爬過鳳凰山看景,還一起賞過花、下過棋,你也不記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