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姍冷靜垂首,肚裡腹誹嚴苛的老爹,甚麼叫像樣的繡品,她繡的這兩隻黃鸝,掂出去給人看,隻要不是瞎子,都能認出來那是一對鳥的,如果被指認成是兩隻肥雞,她立馬給您老負荊請罪……
秋陽灑暖,南姍縮窩在臨窗的炕上,捏著細細的繡花針,正紮一對撲棱著翅膀飛的黃鸝鳥,南姍每戳下去一針,內心就會道一句真是苦逼啊,每再拽上來一針,內心再感慨一句我好不幸啊。
當晚,南姍硬著頭皮,把兩隻肥黃鸝捧給老爹查抄,果不其然,隻聽老爹哼了一哼,不悅道:“你繡的這對黃鸝,是不是都吃飽了撐的,嗯,這麼胖?”
過了中秋節,數日以後放榜,南姍能夠自改稱呼南半仙為南小仙了,因為她壓的兩票全中,南硯中了第十五名,顧仁文中了第十九名,名次都挺不錯,不過,南葛落榜,南斐也落榜。
秦華柔聲道:“姍mm不必多禮,今後常到哥哥家裡玩兒。”
溫氏看一眼南姍,道:“姍姍,還不快見過你華哥哥。”
現在的遠靖候爺,是溫氏過世母親的遠親幼弟,這十餘年來都放官外埠,前些日子秦侯爺寄信回京,言道很快就會回京任職,此次前來南府拜訪的公子哥兒,恰是溫氏孃舅的長孫秦華,他是提早返來打理侯府的。
接著,南瑾調劑了閨女的功課,書法改兩日一練,習女紅的時候多加一倍,並放話,若習不好女紅,就不能出去閒竄門,最關頭的是,南姍每繡好一副作品,還要給老爹親身過目。
南姍聽得隻想吐血,我繡的黃鸝鳥,它就是不愛剪指甲不可麼,它就是愛吃成瘦子不成以麼,翅膀亂瞭如何樣,稻草普通的外型更有潮流範兒的好不好,但是,最標緻的黃鸝鳥是輕巧翩躚的,以是,南姍隻能更愁眉苦臉,愁悶非常道:“媽媽,我是照著描的花腔繡的呀……”
――那裡都不對!董媽媽內心如此吼怒道,默唸了兩遍阿彌陀佛,定了放心神後,才道:“蜜斯,你繡的這對黃鸝,不說讓它們神似活鳥,起碼也要形似些嘛,你看看這裡……”說著伸脫手,點點尖尖的鳥爪:“爪子太利了。”再戳戳鼓鼓的鳥腹:“肚子太胖了。”再圈圈翅膀:“這裡走線也亂了。”
董媽媽和南姍都很低頭沮喪,一個因為門生實在太不開竅,另一個因為如何都躲不掉這門功課,南姍曾經很天真的想把女紅課哢擦掉,在溫氏跟前儘力賣乖了好久,未曾想,在被峻厲的父親大人曉得後,父親大人狠狠訓了她一頓,最後還暴露一副嫌棄的神采,道:“女孩子如何能不會女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