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食品中毒?她心想,撿起被扔在地上的羊肉看了一看,不對,她本身也吃了,如有毒,她現在也和他們一樣了。定是有甚麼人來過!並且來者數量極少,不然馬群揚起的灰塵定會讓金人生疑。她的心格登一下,這類情境,她此前雖未切身經曆,卻再熟諳不過了,能在倏忽間令千餘人中招的,除了那人,還能有誰!
在漫天雪花的裝點下,趙洛寒的神采彷彿有些哀傷。但冷飛雪再也不敢信賴他這類意義不明的神采。就如同他的笑,他一向笑得含混不定,不知幾分是真,幾分是棍騙。又如同此時現在,不知是實在,還是夢境。
沈千柔指了指閣房。他便走出來檢察,一個半大小孩蜷在被窩裡睡得正香,頭部和眼部都被紗布纏蓋,顯是受了很多苦。
她翻開那絹布,上頭以紅字謄寫:“欣聞蜜斯雅藏‘月瀾皂絹’,冰魄月魂,刀劍不入,餘不堪神馳,現取而入畫,望不吝賜之。畫癡敬上。
她內心一怯,連退數步。那人忽從袖中抖落一塊絹布,以掌風推出,絹布飄到冷飛雪麵前,她大驚,不知來者葫蘆裡賣的甚麼藥。
“行雲,見字如麵。今陰差陽錯,得見西夏孤女。當日汝執意收留,吾甚為不安,未想汝竟暗自扶養,此舉不當至極。然今情勢迫人,未免節外生枝,吾必斬草除根。包涵。寒字。”
一行人露天安營,升起篝火,烤了些野味分食起來。冷飛雪歪在車內打了個盹,忽被冷風吹醒,她睜眼一看,見是完顏宗望挑簾進了馬車。他手裡拿著羊腿和羊奶,放在案上,努嘴表示她吃。
“你但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他怒道。
她冷哼一聲:“天下女人千千萬,你偏要找我和親。要不是怕扳連西夏百姓,我早就將你剁成肉醬餵了狗。不要臉的東西!”言罷仍不解氣,在他身上再踢一腳。
“人皮畫匠”緩慢挑破她的衣裳,取了“月瀾皂絹甲”。而後,乾脆利落的在她後背剮下一層皮。
冷飛雪呆呆望著遠去的二人,心中恍然。那女子是沈千柔,而小女娃恰是九歲的本身。
雪地裡染了猩紅,鮮血沿著小女娃的後頸滴落。
“嗬,時至本日,你還希冀甚麼?你覺得你真是和親的西夏郡主?”完顏宗望嘲笑一聲,“你不過是李乾順為湊趣我大金國而奉上的玩物罷了。即便本王厭倦了你,你也隻能客死他鄉。”
那完顏宗望固然年紀不大,倒是個久經疆場的虎將,怎會當真被她唬住。現在卻佯裝驚駭,磕磕巴巴道:“是、是……都聽夫人的。”隨即反手一格擋,將那刀子打落在地。冷飛雪忙俯身拾刀,卻被翻身躍起的金人踩停止掌,痛得她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