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似是想開了,生命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過三年罷了。而她與趙洛寒,二人之間,隔著的不但是壘壘碑塚,不但是近二十年的國仇家恨。更可駭的是相互冇法化解的猜忌,是看似誇姣卻隨時隨地都會發作的心結,是心與心的冷淡,遠到終其平生也冇法填平的通天鴻溝。她清楚的曉得,不管如何,再也回不去了。阿誰疼她的軒主,阿誰罵她的軒主,阿誰允她一世婚約的軒主,畢竟還是離她而去。
絕塵聞聲入內,二話不說,製住冷飛雪周身穴道。
她的心頓時沉入冰窖,他竟然真的覺得我會害他,竟然真的將我當了人質。
來者身份特彆,絕塵不敢怠慢,卻又不好放人出去。一時躊躇不決,並不命令。
如是過了幾日,冷飛雪從絕塵口中得知李仁愛的死訊。她悲哀非常,轉而自責起來,若不是本身,李仁愛不至落得如此了局。想到阿誰不愛西夏、隻愛大遼的西夏小太子,她冇法諒解本身,更冇法諒解趙洛寒。
李仁愛被麵前血腥嚇得不輕,後退幾步,緊緊握住耶律南仙的手。
絕塵及數十死士被真氣震傷,一時或臥或坐,癱了一地。而李仁愛年幼體弱,那裡經得起這等刀氣相沖,竟被震得直接掛在樹上。冷飛雪忙縱身飛起,抱他下來。
李仁愛被耶律南仙拉住,一步步退到死士們身後。
李仁愛掙開皇後,撲向趙洛寒,攔腰抱住他。趙洛寒被這半大小孩纏住,手裡的刀止在半空,絕塵趁機攻他背後。
冷飛雪定睛一看,竟是絕塵帶了“光榮堂”死士前來,不由大驚失容。
冷飛雪訥訥道:“可他於我有恩,我已經放下仇恨,我不會殺他……”
冷飛雪聞得此言,心中一震,父母大仇未報,反倒愛上了仇家,可謂不孝之極。又覺李乾順之言合情公道,的確要往父母靈前祭奠。
李乾順幽幽道:“瑾王隻要你一個女兒,朕如何能看著他在地府之下還替你擔憂?朕隻能替他管束你,合安……明日讓絕塵帶你祭拜你的生身父母,十多年了,你還未曾祭拜過。”
冷飛雪望著窗外,雙目無神:“我不想做甚麼堂主,我隻想同他清閒歡愉的隱居,請皇上放過我罷。”
“部屬大膽勸說郡主,當年璠璵公主為他甘受近二十載寒潭囚禁之苦,你不過在此守孝三年,又有甚麼想不開的?仇也罷,愛也罷,三年後再找他一一清理便是了。”絕塵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