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衝店家借了紙筆,寫了幾行字,交給店中伴計,又塞了一錠銀子,命他將字條送給“雲來堆棧”燕字房的客長。
說到此處,她忽地往馬背上彈了一枚利器,馬兒受了驚嚇,一撂蹶子,一聲長嘶,拉了車疾走起來。她用心高喊一聲:“小冷快逃!”
妙空笑道:“阿彌陀佛,那你向她買幾朵花兒罷!”
話說三人行了半日,仍然不見城鎮。阿籮拿出輿圖揣摩,發明離比來的瓊花鎮另有半日腳程。冷飛雪采了些野果子,三人分食後,正欲趕路,卻見烏雲密佈,風雨欲來。
行了近一月,妙空腿傷初愈,二人入了東京汴梁。冷飛雪頭一次見地都城之繁華,滿眼青樓畫閣,秀戶珠簾,茶坊酒坊,柳陌花街。街頭華服招搖,豪車駿馬爭相馳騁,管絃之樂,博易之聲,不斷於耳。冷飛雪和妙空打扮成賣香料的販子,入了東京馳名的“遇仙正店”。
“行了,不說那不利羽士了。”冷飛雪四下張望,卻見一塊金匾吊掛於正堂,由紅綢花束纏繞,顯得高貴非常。那匾額上書:禦賜遇仙正店。“禦賜”和“正店”皆用小字篆刻,唯“遇仙”二字顯得清俊超脫,美妙風雅。禦賜?冷飛雪內心揣摩,天子賜的麼?這東都城可了不得,隨便一家酒樓都有天子題字。
妙空拄著柺杖往客房中去,撂下一句話:“快點。”
“瞧那賣花的女人,你能夠猜出她心中所想?”妙空問道。
“軒主奉告小冷,小冷又奉告了我,信與不信,隨你歡暢。”阿籮道,“現在你們這麼多人,我想逃也不得法,何不捉了我去,我為了保命自會帶你們尋覓軒主的秘笈。”
小二見錢眼開,笑著套近乎:“啊喲,大爺請上坐嘞!聽口音二位不是本地人?”
“你、你、你……會易容之術?”她驚道,“你但是‘人皮畫匠’!”
“說出秘笈的下落?咯咯,我隨口扯談你可信賴?”阿籮笑道,“不如我帶你去找可好?”
妙空笑道:“你啊你……那少女一進門來,眼睛便四下張望,而後鎖定西窗那單獨喝酒的客人。她狀似賣花,你給了賞錢倒是安靜非常,目光始終冇有分開西窗的客人。你說她在想甚麼?定是為那人而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