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本身來吧。”讓陌生報酬己打扮,她甚不安閒。
又聽那細封氏道:“我已請廝乩占卜過了,七今後四方大吉,當時堂主也回穀了,我們便替你倆主持大婚罷。這個你收好,是我母親留給我的,現在作為見麵禮送與你。”她遂將骨簪放到冷飛雪手中。
婦人聞言,忽地神采黯然,很久方道:“這亦並非我所願。”
冷飛雪聞言一愣,半晌才點一點頭。
“莫要嚴峻,是樁功德。”婦人重新上取下一根骨質髮簪道,“聽聞宋人拘束陳腐,凡男女連絡必有父母之命、媒人之約,行三媒六聘之禮。我們黨項人生性蕭灑,婚姻之事全憑相愛男女自行決定,情之所至,陰陽連絡也便水到渠成,如有為情私奔者,兩邊家人也任由之。在我們這裡,人間婚姻中,互不敬愛者無。彆的,你們宋人以男人為尊,就連提親也是男方先提,我們男女並無差彆,提親也常是由女方主動。你們宋國的女人向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而我們這丈夫與老婆相互尊敬,妻慧夫敬妻,夫賢妻聽夫。”
“我不喜殛斃,卻不表示我不會。”她笑道,“冷飛雪女人,我不知你依托甚麼行走江湖,亦不明白何故我兒子非你不娶,但這是我的地盤,不管你是王公貴胄,抑或販夫走狗,都得服從於我。”
冷飛雪覺得本身聽錯,偷偷掐了掐手背,生疼。
冷飛雪便告之自幼喪父喪母,並無家人。婦人聞言,扼腕感喟一番,便也不再多問,拉著她的手,命她好好安息,叮嚀夜裡天涼,需多添衣服。
“是為仇恨而來罷?”婦人淡淡道。她的手重柔撫拭冷飛雪的頭髮,像是對待一件極寶貴的瓷器古玩。
冷飛雪冷靜將目光投向那深不見底的潭水中,腦中迴旋著“殛斃”二字。猛地想起白一忠經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不如殺之。”
冷飛雪望向水潭,水色端凝澄淨,好像美玉沉碧。細心打量,潭內並無水藻魚蝦,竟似一方無染之水。潭心亭孤兀而生,孑然立於水中心,並無途徑通之。
冷飛雪聽得有人出去,心下大驚,手忙腳亂披上外套,卻見那婦人拿了幾件冬衣,道:“這穀底不比外頭,白日還是陽光亮媚,夜裡飄雪也未為不成。我拿了些厚衣服,女人看看可還稱身?”婦人見她頭髮濕漉,衣冠不整,不由低頭一笑。
“且彆焦急臉紅,我這裡另有令你臉紅的事情。”細封氏道,“你乃宋人,我向來不喜好造作虛假的宋人,但我瞧你並不算太壞,也便罷了。簡樸而言,我是受人之托,做媒勸婚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