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架式,倒是不難猜想,不過是些後代私交罷了。”他點頭道,“趙洛寒一世盛名,不想英年早逝。”
她道:“你於我有恩,我們扯平了,相互都不消銘記了。你若不嫌棄,就在這兒呆著,等內裡戍守鬆弛了,再設法分開罷。”
沈傲不想她竟會想得如此通徹,反是讓貳心中震驚。好女人終是會覺悟,到時哭也來不及了。他歎了口氣,想起了一張明豔活潑的臉,內心如刀割般劇痛。
“我來此地做甚麼與你無關,你在此地倒讓我非常驚奇。”他淡淡一笑,“當日見你不吝豁出本身性命救人,黃毛丫頭竟有如此古道熱腸,沈某實在佩服。”
連日於皇宮以內,冷飛雪看儘人間珍寶,嚐盡天下好菜,開初倒覺新奇,垂垂便煩膩起來。偌大宮殿,冷冷僻清,既無端交相伴,亦無知己相和,倒分外瞭解那小太子的表情了。她百無聊賴之下,請了皇命,自行出宮去了。
“沈大俠,提及這‘後代私交’,我也有一事相問,”她笑道,“那位‘賣花女人’是甚麼來頭?”
他點頭道:“削髮人有甚麼虧是吃不得的?不過,小僧並非南下,而是一起西行,遊方異域,做個徹頭徹尾的苦行僧罷。”
她一愣,他怎會曉得本身姓名?沈傲見她一臉驚奇,剛想說甚麼,卻見門外已是燈火透明,緊接著是陣陣朝拜聲,看來聖駕已至。他使了個輕身工夫躍上房梁,似是認準了冷飛雪不會將己出售。
她微微點頭,獨自朝殿內去。才一進門,便被一雙手從左火線扼住咽喉。她知對方是妙手,隻怕一呼救,便要命喪當下。隻得順著其意,往裡走。她不能轉動,看不得來者麵孔,正自歎不利。忽聽那人道:“是你?”
李乾順品了品宮女呈上的西域葡萄,微微點頭,而後衝冷飛雪道:“合安,想必你也曉得,宮裡混入了刺客,太子惦記你這‘福煦殿’戍守虧弱,便硬要朕前來探視。瞧見你安然無恙,朕就放心了。朕特撥一批精美妙手,今後就駐守在你這兒了。”
她對太子點點頭。目送天子和皇後出了門,那太子忽地蹦跳著折回,附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和梁上的哥哥在玩‘藏貓貓’麼?”
“受傷了?”她低聲問。
太子李仁愛道:“合安姐姐,明兒我再來找你玩兒。”
她問了一名巡查侍衛,究竟何事。那人答道:“傳聞大內縲絏出事了,像是有刺客突入縲絏,現在那刺客還在宮中,郡主可要把穩,先行回宮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