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不歸見她有所擺盪，心知不能急於求成，此事隻能漸漸勸說，忙岔開話題道：“酒菜都涼了，先吃罷，其他的且從長計議。”

李晏楚？冷飛雪等人一驚，他們竟無一人曉得龍不歸的來源，這“李晏楚”應是他真名，可他又為何要改姓埋名？

龍不歸笑道：“溫兄弟，苗兄弟，今後還得費事你們教教我這對兒子，你們年青人該當談得攏。”

“標緻！”溫若忍不住拍掌讚道。

龍氏歎了口氣，道：“他確是你們的生身父親李晏楚。”

本來方纔她姊妹倆向青鸞下跪，是為求她返回苗疆接任族長之位。但是這族長做的委實憋屈，不但要讓“蠱母”投止己身，還不能與外族婚戀，怪不得青鸞要逃出來。冷飛雪心下暗想。

“阿媽？”訴音見龍氏形狀大異，忙上前相扶。

龍氏側目，忽緩緩起家，走下桌席，隔了數步之遙，隻定定地看那龍不歸。龍不歸的目光亦落在這位苗人老嫗臉上，看了很久，他嘴角微微牽動，忽地瞪大雙眼，而後神采漸次暗淡。

“如何回事？”溫若輕聲問冷飛雪，“這幾位苗人甚麼來頭？”

“嗯。”她聲音哽咽，一時說不上話來。

訴音一愣，臉上忽紅忽白，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冷飛雪暗想：這倆姊妹如何見誰都下跪？

“這些年來，你過得可好？”龍氏幽幽道。

子老亦，妾亦如是。

此話一出，龍不歸、冷飛雪、阿籮、苗十六和溫若皆大驚失容，青鸞倒很平靜，彷彿她早已曉得本相。

刀劍綽約如幻，身影靈動如仙。那是龍不歸的成名絕技“雙聖”，一人舞劍，仙姿卓絕，劍影堆疊，仿若二人在舞，這套劍法恰是他二人於苗疆郎情妾意時合力而創。此時現在，二人都已年老，可臉上卻掛著與年青時普通無二的笑意，淺淺青澀，甚是動聽。

一時，全部屋子溫馨下來。

屋內，慕音、訴音二人長跪不起。

龍不歸上前拉起這對姊妹，哽咽道：“好，好，都快起來罷。隻是，隻是……”他看向龍氏，彷彿在等她的解釋。

龍拂袖麵露難堪，道：“晏楚，他是訴音，裡頭阿誰是慕音，實在……他倆都是男兒身。”

“子老矣。”龍氏喃喃道，踉蹌幾步，以手撐桌。

龍拂袖忽從席間立起，向溫若討了手中劍，微微一笑，眼神朝龍不歸號召。她走出門去，站在院中，負手而立。龍不歸稍稍一愣，提步走向她，出劍接招。

龍不歸隻點了點頭，也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