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安排人護送你回江南,今後你不必服從於我。”他望著她,她安靜如無風的湖麵。
驕陽之下,一群伕役在官兵的壓迫下搬運太湖石,許是久未飽食,各個瘦骨嶙峋。步隊中不但有青丁壯,連七旬白叟也在列。
青鸞道:“她曾救我一命,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如何了?”屋裡沈千柔問道。
“喲,有個騷氣小娘們?”那粗矮官兵瞥見冷飛雪,見她美麗可兒,又狀似單身一人,頓時起了輕浮之意。兩個官兵聞言,亦湊過來看熱烈,三人相視□□,不約而同走上前去。
葉未央拆開信後閱後,內力一振,將那信箋化為碎片。
“那裡……”他難堪一笑,“實在是,是我父親修書來講想我們了,他聽聞夫人生了兒子,歡樂得很,催著我們快回姑蘇呢。”
葉未央並未開口,忽地伸手抱住她。那擁抱絕非暖和,儘是酬酢之意,乃至是後會無期的隱喻。青鸞聰明如此,她豈能不懂?她將頭悄悄依托在他肩膀,漸次紅了眼圈。
……
她憑琴藝與舞藝如願入了姑蘇城一家馳名的樂館。漸漸才曉得,那些自命狷介的樂工雖明言“賣藝不賣身”,公開裡也做些接客的謀生。她終是趕上了巧取豪奪的紈絝後輩,大庭廣眾之下,迫她就範。葉未央適時脫手得救,直接將那紈絝踢出樂館,又打傷了幾個狗腿。
葉未央買下“荻花苑”讓她居住,今後她便成為他豢養的樂伎。今後她便中了他的毒,對他言聽計從。
“獲咎了翁家大少爺,小女子在姑蘇城也呆不下去了,公子功德做到底,替小女子另謀前程罷。”她不卑不亢,笑語盈盈。
“兒子還冇名字呢,你給取個吧。”她將孩子抱在懷裡,身子歪在葉未央懷中。
官兵五短身材,大腿細弱,足足抵得那孩子腰身,他衝少年腹部狠命一踢,罵道:“賊小子,滾蛋!遲誤你軍爺辦差,有幾個腦袋來抵罪!”
沈千柔嗔道:“急甚麼,我還冇在都城逛過呢,這麼焦急歸去,是想哪個小戀人了不成?”
溫若點頭笑道:“‘光榮堂’的人公然脫手狠辣無情,換做是我,最多廢他一隻手臂。”
“千柔,我返來了。”他悄悄握住她的手,柔聲喚道。
……
冷飛雪聞言,俄然憶及萬歲山中成片假山,本來塊塊皆感染了血淚。
“嗯。”她從他懷平分開,訥訥一笑。
“公子有話請直說吧。”她抬眼看定他,他眼神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