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漢不幸巴巴問:侯處長,那……那能算我坦白建功吧?
侯亮平眼睛一亮,頓時詰問:那帳本呢?藏在啥處所了?
天啊,趙德漢,我想到了你貪,可想不到你這麼能貪。我真服了你了,這麼多錢,你一個小處長是如何弄到手的啊?也太有手腕了吧?侯亮平完整冇有諷刺的意義,蹲在趙德漢麵前近乎誠心腸問。
太專業了,你自學成才啊,老趙!至心話,我都想感謝你了!
趙德漢衝動起來:我要告發!我告發京州市副市長丁義珍,他六次帶人過來給我賄賂,賄賂總數是一千五百三十二萬六千元!要不是他第一次送了我一張五十萬元的銀行卡,我也不會有明天!侯處長,你給我找紙找筆,讓我把這些沉痛經驗都照實寫下來!讓警鐘長鳴,讓其他同道今後千萬千萬彆再犯這類弊端了,哦,不,不,是罪過……
趙德漢戴動手銬,在豪宅裡轉悠,一副戀戀不捨的模樣,彷彿要把這座豪宅的每個細節刻在腦海裡。最後,趙德漢失態地一頭撲到客堂中心那座錢山――或許是他臆想中的金色麥垛上,放聲痛哭起來。他戴動手銬的手撫摩著一個個新舊不一的錢捆子,手和身材顫抖得短長。失利的人生就在於落空到手的統統,而為這統統他支出了品德、知己、品德的代價,到頭來倒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怎一個悲傷了得!
侯亮平也很詼諧,一把抓住了趙德漢的手:哎,趙處長,我既來了還真捨不得和你頓時就分離哩!我們去下一個點吧!說罷,從趙家桌上雜物筐裡精確地拿出一張紅色門卡,插到了趙德漢的上衣口袋裡。
這是一套常見的構造房改房,七十平方米擺佈,老舊不堪。傢俱像是趙德漢結婚時購置的,土得掉渣,沙發的邊角都磨破了。門口丟著幾雙破拖鞋,扔到街上都冇人拾。衛生間的馬桶在漏水,隔上三兩秒鐘“滴答”一聲。廚房裡的水龍頭也在滴水,但這彷彿不是漏水,而是決計偷水。證據很較著,水龍頭下的臉盆裡積了半盆不要錢的淨水。
這得法院說。老趙,你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如何這麼貪呢?
趙德漢很嚴厲:權力大小,還不都是為群眾辦事嗎?權力大就必然敗北嗎?我這兒的環境你們也看到了,我勸你們彆瞎遲誤工夫了!
這個,你進監獄後有的是時候寫。侯亮平合上帳本,進入下一步調,拿出拘留證,敵部下交代:行了,把這個拾麥穗的傢夥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