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開春，氣候回暖。一早一晚另有些涼。周砥行去的時候，瑟瑟正在院子裡清算行裝。

隻是到底，齊王冇有忘了這裡另有一個瑟瑟，一個跟他互換了王妃之位的女子。

瑟瑟微微搖了點頭。

瑟瑟回眸一笑，還是以往的淡然自如：“將軍。”

此中粉裙的美妾看瑟瑟的目光跟淬了毒似的，指著瑟瑟怒罵。

“這些是一處彆莊的地契，這些是我選出來了一批下人的賣身契。讓她們都跟著你去，你也不至於身邊冇得用的人。”

“好……好。”周砥行心下苦澀，冇想到到了這個時候，瑟瑟都還在為他著想。

“這些都是將軍的奉送，現在我要拜彆，這些都該還給您。”

瑟瑟隻叮嚀了下去，這些天冇如何見過她們，趁著外頭日頭好，她坐在院中曬太陽時，才忽地想起，令婆子提了兩人來。

齊王心知這個王妃之位和瑟瑟無關，可看著小女子心心念唸的模樣，倒也冇有戳破她的好夢，隻冷哼了聲。

兩個美妾被送過來時趾高氣昂，現在已經被打怕了，瘦了一圈，瞥見婆子就顫栗。

“咳！”

她給齊王送了一份禮，現在齊王正對勁，顧不上她這裡，也好給她更多的時候。

“到了這兒了，還不會說話，來人，教教她端方。”冇有外人，瑟瑟淡然得很，輕描淡寫叮嚀了底下人壓著兩個侍妾。

周砥行送了瑟瑟出來院子，派人灑掃的同時，圍著緣門坊轉了一圈。這邊固然是鬨市，環境到底不錯，人不龐大，瑟瑟身邊丫環婆子小廝都有，不擔憂甚麼。

齊王站了半天，也冇有見瑟瑟轉頭看他一眼。

緣門坊在鬨市街頭，四周滿是都城本地百姓。也就瑟瑟相中的院子再對外租賃，常日裡租住的，也都是上京趕考的學子。

瑟瑟在將軍府留不下去了。

他遊移了半晌，從袖子裡摸出一疊東西，塞給瑟瑟。

拿兩個美妾換一個動靜，這買賣，也不曉得瑟瑟是癡還是傻，虧本到他都想偷笑了。

瑟瑟拿了個冇甚麼用的動靜，換來了上輩子在齊王府狠勁兒欺負董瑟瑟的仇敵。

“我如何好前腳分開將軍府，後腳就去齊王府，冇得讓人對將軍您有曲解。”

兩個美妾對上一眼，哭得淚流滿麵，跪在地上叩首：“婢子知錯了，婢子拜見仆人。”

一夜未睡，在四周漏風的廊下伸直，春寒料峭的時候，她們穿戴薄薄的紗裙硬生生凍了一夜，等瑟瑟扶著丫環徐行而出，這兩個侍妾釵橫鬢亂，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