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說,北京到了。
炎炎夏季,去往北京的路上,又熱又無聊。
偶然候,同業的一些阿姨也來與小姑姑憧憬甚麼“女子參政”的將來,議論到北京該如何如何。
因為這一年歉收,米價極低,賣得的錢薄薄幾枚,兩根手指就能夾住。
我詰問,小姑姑就說:“張媽現在應當好多了。”
張媽的丈夫則是進了車行拉人力車。病公婆兩個撿菜葉為生。
小姑姑就不肯再說下去,隻冇頭冇尾說:“秋桂便死了。”
我不甘認輸,抓住重點:“也就是女子參政,是識字的女名流參政,不是張媽參政?”
莊稼一歉收,官府又要張家多交五鬥米。
不料那一年風調雨順,莊稼歉收。多收了三五鬥。
幾個阿姨頓時轟笑起來。
張媽和秋桂幫傭的那戶孫姓人家,仆人家有七口人,是伉儷兩個,另有兩個兒子三個女兒。還養了一條一狗。
傳聞縣城裡好做活,就賣了幾畝地,張媽帶著已經十四歲的大女兒秋桂,拖人展轉到了離南京不遠的一處縣城,進了一戶有錢人家做仆人。
張媽家除了三個後代,另有一對有病的公婆。
沈阿姨忍笑:“小小年紀,曉得甚麼叫參政?”
張媽的事大抵是我獨一能算得是調劑的故事。
剛開端聽的時候,我想到張媽昔日的照顧和秋桂姐的和順沉寂,總免不了淒然落淚。
再然後呢?
我不愛她們總拿我當小孩的神情,成心拆台:“女子參政,那我也是女子,我也參政,張媽是女子,張媽也參政。”
這時候,沈阿姨卻充滿高興地喊起來:“城牆!”
遠遠的,雄渾的古城牆呈“凸”字形,模糊有五六小我那麼高,是片夯土牆。
“不就是同天子普通?”
我不平氣:“女子參政,女子參政,我是個女子,張媽也是個女子,如何就參不得?”
這一通“男人”、“女子”、“名流”,聽得我發暈。
陳阿姨含笑摸我的頭髮:“大家皆可議政、參政。隻是參政關乎家國之事。天然真正參與之人就需求具有知識、素養之人。男人當選名流、具有民主科學之知識信心者,女子中亦選女中名流,具有知識素養者,如許才氣成其家國大事。現在隻要男人中名流可參政,而女子中優良者卻遭擯斥,實乃天下之大不公允。”
到了孫家,到了孫家便如何樣了?
莊稼一歉收,地主便要張家多還三鬥米。
因為這一年歉收,鄉裡很多佃農和自家有薄田的都實在活不下去了,找遍親戚也得不到賙濟,張媽隻能又去找人家做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