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這孤男寡女的配房,又提示道:“這裡處所卑賤,娘子快回房去罷。”
青衣蹙眉,已經道:“娘子,您……”
婢女聞言相互看了幾眼,溫馨退了下去。
雨剛停,齊芷就病倒了,隻說是逛園子的時候,俄然淋了雨,受了寒,建議燒,渾身滾燙。
她俄然開口,沙啞的聲音,厲聲:“你竟然到這裡來了!”
忽地,一道閃電照亮了屋子,顯得那雙眼極黑極亮。
有些聽不下去,齊萱一把掀起簾子進了內間。
這天,拜壽的戲剛結束,天陰得可駭,烏沉沉,天上就嘩啦嘩啦倒起了雨。
窗外雷聲隆隆,屋裡有些暗淡。
她走進了一步,聲音更厲:“你不該到這裡來!”
齊芷彷彿聽不明白,用眼死死釘著他的臉,她峻厲的聲音俄然低了,彷彿夢話又彷彿悔恨一樣:“ 嗬,多嬌媚的妝容啊。”
脂粉半洗,仍舊是腮凝桃花,眸斜秋水,能酥人半兩骨頭。
齊萱走到床邊,就見齊芷倚著床柱子,病得麵色慘白,臉頰卻滾燙髮紅,嘴唇脫了乾皮,隻要眼裡亮得可駭。
但是不待他開口,齊芷彷彿俄然覺悟了一樣,猛地一扭頭,竟然又跑入了雨中……
此時床幔被掀起,齊芷半倚著婢女坐在胡床上,中間的案上放了一碗黑乎乎散著白煙的熱藥,一個婢女半扶著齊芷,手裡正在喂藥。
忽地,門啪地被推開了。
聽著自瓦上打落台階的雨聲,他正在房裡卸妝。
壽誕期間,梨園子要連演七天。餘府早排了清幽偏僻的院子給梨園子臨時居住。
他們如許的男班最重端方,唱歸唱,和大宅裡的貴族女眷向來不打仗,不然早就叫人暗裡滅了口。
一進內間,一股藥味撲鼻而來,
他現在得想想如何既不獲咎,又能躲過這位彷彿發了瘋,不知怎地孤身一人,莫名其妙跑到他的配房的齊家令媛。才氣叫梨園不受連累。
姑奶奶大發雷霆,要懲辦下人照顧不力,卻被齊芷攔住了,說是當時逛園子的時候,她本身不謹慎不懂事,不肯下人跟著影響遊園興趣,打發了他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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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芷咳嗽了幾聲,聲音很衰弱,也很淡然:“我久不出嫁,早就招了一些人的嘴,隻是不想到姑奶奶家賀壽,卻不吉利的建議病,也難怪人更覺得不詳。”
“大夫也說了我隻是受寒,不很重。我不是冰做的脆人,一時半會化不了。”
出來的時候,還聞聲齊芷比較靠近的一個婢女忿忿說話的聲音:“有些人的嘴也未免太碎了些,竟然、竟然說出那等混賬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