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宣泄過了,卻平和起來,擺了擺手,讓內閣大臣起來,緩緩移著步子,在亭子上麵一片菊花叢中倘徉。
真儒有之,小人更多,貪汙敗北野心勃勃,滿山滿野,社稷之事,豈是如此等閒,隻是天子心中有著定命,諸臣都是心中沉甸甸,跪謝了。
“至於這李沙德,發旨下去,就說他治水有功,泄洪也並非違道,卻不提早分散百姓,又不告訴郡縣早早安排,這是有罪,削去統統官職,以示天下。”頓了一頓,他又說著:“他有幾個兒子?”
說到這裡,天子口氣更加平和,卻更加鋒利:“大河水漲,日日不休,他為治河大臣,豈不知事急難保,為甚麼卻不提早分散泄洪處百姓?他是欽命治河大臣,有王命旗牌,為何不對那處郡縣命令?這是他因有之題!”
“皇上高居九重,垂裳治天下,倒是明鑒萬裡洞若觀火!治國要用道,治人要用仁,倒是真正得了品德二個字!”薑寶馨聽了這話,頓時叩首說著:“大水過後,百裡斷垣殘壁不見炊火,這是李沙德的罪,也是我們內閣的罪!”
華農曆代都有仁人義士,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事其道,多少人,為了這個慾望,白了少年初,費經心血,舍了性命,到頭來卻能夠是一場空忙!
“秦先生,諸位先生快快請進,這社稷江山,還需你我君臣同謀之!”方信趕緊扶起。
三十年來,他由少年變成老者,目睹長治天子帶著憤激和懊喪,帶著疲累和絕望而去,而國度還是宦海廢弛,大局日趨惡化,固然早就下了決計,雖千萬人吾往矣,亦予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治河大臣李沙德有罪二,一就是治河倒黴,他受命治河,長七年,動用三省民工三萬人,銀圓五千萬,還是出了這開壩泄洪之事,單是這條,就是有罪。”
次日,方信又召見內閣
“回皇上,他的大兒子已經病故,二兒子當知縣,三兒子還是舉人!”
聽到這裡,方信的臉上的色彩,頓時霽和下來,四周大臣立即明白過來,曉得天子此次召見的真正意義,不由暗中佩服――不愧為宰相!
亭子向南,碧幽深暗,菊花、海棠、茉莉,數百株粉苞初放,鮮麗不成方物,映在溪流邊,光色相接,暗香浮動
在場的人都坐不住,一起跪下,說著:“臣等無能,還請皇上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