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隋珠蹙眉。
“大人說的是……這樁婚事?”她微微勾起唇角,語氣安靜,“大人位高權重,能與你締盟,於我而言,百利而無一害,我為何要悔怨?”
“夠了!”陸硯修打斷她的話,語氣中帶著一絲煩躁,“你內心到底在想甚麼?”
“殿下,”陸硯修拱手施禮,宋隋珠也跟著施禮。
不,她是曉得他會來的,可這份自傲又源於那邊呢?
宋隋珠怔怔地望著他。
宋隋珠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一種難以言喻的放心感湧上心頭。
“罷了,本日就到這吧。”太子鬆開手,回身回到榻上,拿起書,不再理睬他們。
陸硯修看了宋隋珠一眼,微微一笑,遂對著太子,語氣安靜,“殿下,臣辭職。”
陸硯修看著她,眸光通俗,彷彿要看破她的靈魂。
“悔怨嗎?”陸硯修的聲音降落,彷彿在扣問一個無關緊急的題目,卻又帶著一絲不易發覺的嚴峻。
那雙眼睛裡泛著星光。
太子府,雕梁畫棟,金碧光輝。
很久,宋隋珠的嘴裡方纔吐出一個字,“好。”
馬車緩緩前行,二人端坐車內,一時無言。
這一刻,不知軟了誰的心腸。
她想起在監獄中度過的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想起宋家人的冷酷無情,想起陸硯修一次又一次的脫手互助……
晚風乍起,不知擾了誰的心境。
宋隋珠福了福身,語氣恭敬,“陸大人本日來宋家祖祠言瞭然殿下為我二人保媒,現在宋家高低都曉得了。”
走到門口,陸硯修俄然停下腳步,轉頭看了一眼太子,倒是甚麼也未說。
從曉得本日的畫中局時,她便用心讓阿桃放出動靜去找陸硯修。
宋隋珠心頭一緊,抬眼看向陸硯修,卻見他神采安靜。
夜幕來臨,華燈初上。
太子放動手中的書,坐直身子,目光落在宋隋珠身上,帶著一絲核閱,“宋女官也來了,你二人一同來,看來是阿硯同你說了。”
宋隋珠抬起眼,眸光清澈,映著天涯一抹淡淡的霞光。
一貫親和的太子殿下現在如寒冰地窖,他冷冷地盯著她,“你若敢孤負他,本宮毫不輕饒。”
“胡塗?”太子挑了挑眉,“本宮倒感覺,宋女人是個聰明人。”他頓了頓,目光鋒利地盯著宋隋珠,“聰明人,就應當曉得,甚麼該做,甚麼不該做。”
半晌,方纔喃喃吐出,“亦可放你自在。”
宋隋珠看著他,欲言又止。畢竟,還是按耐不住,“太子殿下彷彿並不附和此事,你如何讓他同意的?並且,你我婚事不需求先同你父親講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