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候在原地，等著上黎郡主與她父王扳談。

當然，接下來能夠就冇那麼順利了。

獻王這才抬開端來，看著宋隋珠。

宋隋珠凝睇茶湯裡沉浮的碧螺春，葉片蜷曲如嬰孩緊握的拳頭。

雨水順著瓦當獸首滴落，在空中彙成蜿蜒血線似的暗潮。

隻是恍然……疑似某位故交。

宋隋珠不退反進，隻道：“若王爺能脫手，定能解燃眉之急，百姓也會對王爺戴德戴德。如此既能收民氣，又能揚王爺之雋譽，何樂而不為呢？”

頓了一頓，她清了清嗓音，“宋蜜斯，可彆覺得我是幫你。”

“想以郡主之名辦一場探春宴，請各府夫人蜜斯，屆時行捐獻之事。”宋隋珠緩緩開口道。

見獻王未有所動，她持續上前一步。

上黎站在她身側，“今兒仍鄙人雨，明日氣候陰沉時，獻王府自會把糧食奉上。”

他俄然撫掌大笑，眼尾皺紋裡藏著精光：“既然如此……便也撥兩千石糧食，再取三萬庫銀。”

當然，這纔是她樂意看到的，不是嗎？

宋隋珠深吸一口氣，說道：“是，宋家已拿削髮中大半糧食，隻是減緩不了幾天，何況現在氣候還是酷寒，百姓並無居處，待工部補葺大小街道，仍需很多時候，以是請王爺能脫手互助，若王府肯開倉，其他勳貴便不敢囤積居奇。”

雨聲忽急，敲在琉璃瓦上如珠玉迸濺。

宋隋珠扯動唇角，“不管如何，多謝郡主。”她看著她，慎重施禮，“我替京都百姓多謝郡主。”

宋隋珠麵露笑容，俯身施禮，“多謝王爺大義互助，王爺心繫百姓，施以援手，今上曉得後，定覺王爺忠義可嘉。”

獻王執筆的手懸在宣紙上方，狼毫尖端墨汁將墜未墜：”賑災是朝廷的事，還是請宋蜜斯歸去吧！“

光影搖擺，那雙眼睛煙波浩渺，他一時愣了神。

上黎執壺的手頓了頓，茶湯在越窯秘色瓷杯口盪出波紋，“你無需激我。”

畫中女子雲鬢半偏，與她眉眼有三分類似。

“我原覺得郡主與惠心姐姐訂交，必定也是同她普通良善仁愛，看來是我想錯了。”宋隋珠唇角勾起諷意一笑。

“戶部代佈政使宋隋珠見過王爺。”宋隋珠屈膝施禮。

獻王隻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並未多說甚麼，“下去吧。”

上黎放下茶盞，指尖撫過袖袍，淡聲道：“宋女人這般菩薩心腸，如何不去開放你宋家的糧倉，拿出你宋家的私庫，不比在王府空口討糧來得痛快？”

“父王？”上黎迷惑。

她決計轉過眸，隻持續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當作無事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