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戶們都懂的,在家裡已經籌議定了,挨個的把幾根麥稈放進竹筒裡,再把一串錢放到陶罐裡。因為觸及了錢的出入,劉三樁抓著筆,還要白紙黑字的做個記錄。夏語澹透過竹簾子往外看人,每小我臉上都掛著怠倦收割後的欣喜。
劉三樁無所謂的笑道:“咱年年和那邊打交代,咱這塊地上麵主子是誰,當然和小家小戶的不一樣。你妹子家也計算的太清了,一來一回,不過二十幾,三十個大錢的事,還彎到我這裡來。”
“他姑出去也纔不到一個月,年前不來抬人,農忙前趕著做親,咱不曉得他打的甚麼主張。”劉三樁冇好氣。
這些香對莊戶人家還是寶貝,根基家家戶戶都是自留自用,尚還不敷用的。不過,往上走,在縣城州府,人一樣的吃喝拉撒,總有些人已經離開了在地盤裡刨食的餬口,這些東西就無用了,是以就生出了一項倒賣夜香的買賣。倒賣夜香固然累點,臭點,臟點,但這買賣風險小,乾的好是兩端收錢的好買賣。
劉三樁辦理的這個小莊子,種著兩季的莊稼,都冇有給地盤蓄力的時候,以是,一年在種水稻之前,要買幾桶香給地增增肥。地力不敷種不出好莊稼,再想隻進不出,自給自足的莊戶們都情願在這一塊兒費錢,以是,回回二十幾家耕戶都要買幾桶。
劉三樁說了一堆,王初八還覺得冇戲,冇想最後應下了,趕緊憂色道:“誒!原不敢再占大夥兒的便宜,隻是搭個路罷了,車和人當然是我妹子家出,再礙不著彆人甚麼。”
夏語澹看到了王銅鎖她姑,第一天和她還算新婚的丈夫,推著兩輛車跟在步隊的最前麵,和很多的男人們一起運香,第二天就隻要她男人來了,跟著步隊還空桶去。王銅鎖她姑十七歲,極淺顯標準農婦的邊幅,勝在手長腳長,按劉嬸兒的目光,還要加一點,屁股大,胯骨寬,是個好生養的體格。
劉三樁落拓的道:“冇這點記性,咱也當不了你們的莊頭,上麵主子們也不放心呐。”
劉三樁又順口問了一下彆的耕戶定見。彆的耕戶當然冇有定見。鎖兒他姑,站得了灶,下得了地,乾活的好把手,一擔百斤的東西,說挑起就挑起,犁地的時候,男人站一邊去,把繩兒扛在肩上,拴在腰上,一口氣能犁兩分地,那美滿是能當牛用的架式了,冇田冇地的耕戶,多是耕戶和耕戶配對,一輩子給地主種地,能讓有田有地的人家看得上多不輕易,鎖兒他姑,是本身拚出來的好名聲。一個莊子的,誰都想超出越好,前麵過好的就是希冀,現在劉三樁開了先例,今後本身家有人能出去了,說不定也好返來占占便宜,恰好借了這個例搭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