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的喧嘩被雨聲袒護，隻剩下那有節拍的滴答聲，好像一首舒緩的搖籃曲。

“哎喲，都怪你爺爺那老頭子，乾甚麼不好，叫你爸去從戎！”奶奶帶有一絲怨氣說道，“你爺爺那老頭子都走了五六年了，現在想找他算賬都找不到人。”

那身戎服承載著爺爺的熱血芳華，也成為了爸爸追逐的胡想。

他儘量逼迫本身不去想賽場上的事，好好去享用此時現在的雨夜。

“好，好。”奶奶連說了幾個好字，拉著高澤的手，說道：“也不曉得奶奶能不能活到你結婚生子那天，唉，不說這些，不說這些，奶奶睡覺去咯，澤兒你也早點睡。”

就彷彿驚雷是這場雨最後的奏章。

說著，他悄悄挽起奶奶的胳膊，謹慎翼翼地扶著她往寢室走去。

他聆聽著雨滴的聲音，感受著輕風透過紗窗帶來的絲絲涼意，那涼意裡異化著雨水的清爽和都會夜晚獨占的氣味。

雨勢彷彿小了一些，但雨滴還是麋集地敲打著玻璃。

雨滴落在屋頂的瓦片上，順著那微微的弧度悄悄滑落，在屋簷下會聚成一條小小的水流，滴答滴答地敲打著空中，彷彿是在吹奏一首輕柔的夜曲。

高澤強忍著內心翻湧的酸澀，臉上儘力擠出一抹笑容，“奶奶，您必定能看到我結婚生子，到時候您還要給我帶重孫子呢。”

奶奶轉過甚，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光陰刻下的皺紋裡儘是和順：“澤兒啊，你好不輕易返來一趟，奶奶心疼你，這點事兒算啥呀。”

如許的氣候，明天的賽道狀況必定會更加龐大，這對從第八位發車的他來講，無疑是雪上加霜。

雨還鄙人。

“奶奶，等我打進決賽，我就帶您去市裡看比賽。”高澤在內心喃喃自語道。

遠處高樓大廈的表麵在雨霧中逐步清楚起來，不再是先前那副如夢似幻的模樣。

現在，冇有賽道上的風馳電掣，冇有敵手的狠惡比賽，隻要他和這場雨，和這簡樸的食品相伴。

一陣輕風吹過，帶著雨後獨占的清爽涼意，悄悄拂過周誌的臉龐，讓他不由打了個寒噤。

……

但願明天會是好天吧。周誌想到。

在這方小小的陽台六合裡，時候彷彿都慢了下來。

他回身回到床邊，將被子拉至肩頭，重新躺了下來。

奶奶的眼神刹時暗淡了下去，嘴角微微顫抖，卻強扯出一絲笑容，“奶奶曉得，你有本身的出息，要好好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