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雲正的眼神冷嗖嗖往她身上刮過。
不過是萍水相逢,不過是同姓罷了,他竟做出如此大義凜然的行動來,實在讓雲初微不知該如何謝纔好。
雲正彆過身,臉上並無半分憐憫,“我說了,就是讓你回孃家住幾日罷了,如何你偏就不聽話?你三哥纔剛擺了微微一道幾乎取她性命,你感覺微微氣消之前,她能容得下你?”
“爹,你又胡塗了。”雲初淺笑著說,“微微自小就與您相依為命,我就您這麼一個爹,那裡會有多餘,這不是拿我尋高興嗎?”
比起孃家,夫家纔是她餘生獨一的依托,相公更是她的天,她不能再這麼錯下去了。
甚麼叫內裡那位纔是她的生父?
雲初微瞬息僵住,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雲初微有些難以置信,“爹你……有事瞞著我?”
她清楚自小就在杏花村長大,雲正清楚纔是她親親的爹,從她咿呀學語到盤跚學步,再到現在的長大成人,這十五年,陪在她身邊的清楚也隻要雲正一小我,不過是雲正的一句打趣話罷了,她如何能夠俄然就變成了彆人的女兒?
鄭氏神采發白,眼圈紅得兔子似的,“老爺……”
雲正雙手負在身後,考慮了好久,緩緩道:“這段光陰,想必微微也不肯見到你,你臨時先回孃家住個十天半月,等過了風頭再返來。”
現下不說,他怕前麵越來越捨不得女兒,倒不如趁此機遇坦白。
鄭氏更加心慌,慚色道:“相公,我……我真的不是用心與姐兒難堪,是我不好,都怨我性子暴躁,行事打動,纔會不問青紅皂白就詰責姐兒,相公你彆活力,我一會兒再親身去給她報歉,你就諒解我這一次,可好?”
如果被趕削髮門,那就是彆的一回事了。
雲初微坐在雲衝榻前。
鄭氏撲通一聲朝雲正跪下,顫著嘴皮道:“老爺,請你給我最後一次機遇,我必然誠懇悔過。”
一想到此後很能夠流落街頭討餬口,鄭氏那裡還能沉著,哭了半天一抹淚,信誓旦旦隧道:“相公如果不信我,我現在就指天發誓,此後如果再與姐兒置氣,你就給我一封休書,我自請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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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變相要將她趕回孃家?
說到這裡,鄭氏已經紅了眼眶。
女子出嫁從夫,夫家就是她下半輩子的天,一旦下堂淪為棄婦,這輩子都得揹著罵名。
鄭氏的誓詞,不成謂不暴虐,可見確有悔過的誠懇。
雲正點點頭。
雲正看她一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