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的?”
範自鴻雙眸稍眯,站在一處矮丘,俯瞰半個宮城。
“他也在羽林衛當差?”
範香纔不信, 麵帶哂笑, 偏頭瞧著身邊另一名貴女, “韓女人這是立了大功嗎?竟能勞動貴妃親身聘請。”
“我哪有那本領。”韓瑤撥弄衣帶,語淡風清, “是沾了家兄的光。換作我, 也跟範女人普通, 就隻要站在這兒磨嘴皮子的本領, 哪能建功。”
這竄改過分較著,韓瑤詫然轉頭。
高陽長公主盛裝倨傲,聽永昌帝提到韓家兄弟力退勁敵的事,讚美之餘,因看向楊氏,隨口道:“等這回韓大人班師,也該奏請有司封賞誥命。少夫人豐度出眾,倒是好久冇見,聽貴妃說,本日還特地邀了過來看馬球賽?”
當著浩繁命婦親貴的麵,楊氏天然笑吟吟地應了,誰知小寺人受命去尋了一圈冇見蹤跡,返來隻好回稟,“少夫人跟韓女人看罷球賽就走了,傳聞是往近處的梵刹去,要燒香求些福分。”
韓瑤不解,看向令容。
“小將軍莫非熟諳她?”
範自鴻本年二十五,生得也算風騷俶儻,加上河東臨著邊疆,他幼時就曾跟著巡邊偵敵,也打過幾次無關痛癢的仗,曆練出一身剛硬筋骨。這回奉父命回京進了羽林衛,仗著範貴妃的枕邊風,博了個五品郎將的官職,平常便住在範家,堂兄妹處得也還不錯。
範香微怒, 轉頭瞪她, 瞧見前麵健步走來的禁軍小將, 卻頃刻收斂。
高陽長公主興趣闌珊,啜了口茶,轉而提起旁的事來。
“認得。”尚政的態度倒和藹,“河東節度使的長公子,範自鴻。”
楊氏聞言一笑,“看來還是福薄,倒孤負長公主美意。”
尚政背脊挺直,行動均勻,雖生得腿長,卻決計放緩腳步,繞過兩重殿宇,纔在僻靜處立足。右手微按刀柄,回過身時,他方纔的端然嚴厲之態消逝不見,倒帶了些許笑意,“兩位能夠走了。”
尚政後退半步,雙臂抬起,微微抱拳,俊朗端倪間豪氣勃發,“羽林校尉,尚政。”
韓蟄的名頭他當然是聽過的,並且不算陌生。疇前在河東時天高天子遠,偶爾韓蟄來辦差,也是例行公事,冇感覺如何。到了都城,文武百官、平頭百姓,提起那人時多少都有點敬懼遁藏的意義,傳聞心狠手辣、城府又深,刀尖上舔血的人,難對於得很――不然堂弟範自謙也不至於進了錦衣司的大牢還被困著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