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端坐龍椅，因長年貪樂縱慾而略微無神的目光在令容身上打量兩圈，點頭道：“朕記的不錯，就是她。”因問令容出身八字。

這行動實在傲慢，永昌帝既驚且怒，睜大眼睛瞪著他。

回到府中，他統統還是，因韓鏡成心放他在疆場曆練，這回韓墨任招討使南下，便安排他在身邊跟著。韓征也欣然報命，簡樸清算了行囊。

珠簾以內都是後妃，韓蟄不好出來，隻在簾外拱手施禮。

胸中像是有兩股氣強闖碰撞，他驀地轉了方向，奔馳到絕壁邊勒馬。

“表哥猜猜，這福位是誰供的？”唐解憂抬眉，緩緩道：“我問過道長，是孃舅。”

天子是如何脾氣，韓蟄一清二楚，聞聲這番扯談，立知其意。

將死之人，出言刺耳，韓蟄充耳不聞，隻看著永昌帝。陰沉的眼底強壓怒意，見永昌帝欲開口，他俄然抬手翻開珠簾，跨步入內。

韓征遊移了半晌，抬步跟疇昔。

說罷望向簾內，鋒銳的目光徑直落在天子身上。

說罷, 回身下了門路, 走在前麵。

“姨……”韓征愣了一瞬, 驀地反應過來, 目光微緊, 盯住唐解憂。

見慣殛斃科罰的人跟養尊處優的天子寺人截然分歧，他雖拱手施禮，脊背卻剛硬挺直，威儀冷厲。

風呼呼刮過廊廡，韓征愈走愈快，出了道觀，縱馬奔馳下山。

“他日太晚, 表哥不會悔怨嗎？”唐解憂抬高聲音，“是關於姨孃的。”

腦海裡一時是韓墨給趙姨孃的福位，一時是楊氏慈和的笑容，一時又是韓墨的滿眼慚愧，欲言又止。

……

韓征站在簷下, 盯著她的背影遊移。

正月廿四日，父子二人帶著隨行官員出京，楊氏親身送至長亭。

玄真觀是都城外小馳名譽的道觀，裡頭修行的都是坤道, 因太夫人年青經常跟觀主來往, 結了不淺的友情。現在的觀主雖甚少出入高門，因每年都受韓家香火錢, 這回唐解憂受罰，韓鏡便將她送來這裡。

“啊――”

高陽長公主早就在人群裡掃見了韓家女眷，因小聲提示，“皇上。”

“我曉得表哥感激舅母教養的恩典。但你真的不獵奇，孃舅為何偷著在這裡設福位？舅母對你那樣好，真是出於美意？”唐解憂瞧著韓征的神采，冇敢激憤他，隻道：“這件事，表哥總該查清楚不是？”

“這但是有福分的事。”田保見永昌帝遞來眼色，當即幫腔道：“當初是蒙皇上賜婚，她才氣進京，想必冥冥中自有天意。為皇後修行祈福，是關乎國運的事，韓大人不肯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