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蟄隨便掃過店內安插, 道:“你們掌櫃呢?”
韓瑤聽了驚奇,回身見是韓蟄跟令容,夙來開朗利落的女人竟驀地暴露扭捏之態,愣怔半晌,垂著眼睛不看兩人,隻道:“大哥,嫂子,你們如何來了?”
見了韓蟄, 此中一人便忙迎過來, 含笑號召。
韓蟄瞥了高修遠一眼,“人家作畫,你也不怕打攪。”
但身後是令容的斷續低語,他的手落下去,卻不聽使喚。
令容疇昔扣門,有位老仆開門,啞著嗓子比手勢。
前麵韓瑤因可貴碰上深濃雪景,隻叫丫環仆婦擠在車廂,她卻尋了匹馬騎著。見韓蟄拐向南邊,忙提韁追上去,拿馬鞭敲了敲車廂,“嫂子,你們不回府嗎?”
身後低低的談笑傳來,卻如魔音繞耳,令民氣神難寧。
仆婦恭敬應是。
像是少年人許下的纏綿心願,悄悄藏在佛像前的娟秀槭樹下,無人問津,卻隱蔽悠長。
“表姐生辰快到了,我想送她幅畫,本身又畫不好,以是煩勞高公子動筆。今晨來筆墨軒挑硯台,想起來順道看看。那畫就差最後幾筆了,我就等等,拿到畫就走。”說罷,欲蓋彌彰地彌補道:“不信你問小棋。”
還是跟在韓瑤身邊的丫環最早發覺,屈身施禮。
“好啊。”令容含笑,不敢打攪高修遠,隻捏了捏韓瑤的手,“早曉得就跟著你過來,也不必多費事郝掌櫃了。”
那邊韓瑤有點驚駭韓蟄,便拉著令容的手,“我畫的是梵刹,待會上色好了,給你瞧。”
因路滑難行,筆墨軒的買賣比平常冷僻很多。
長案之側,高修遠聞聲這話,唇角微動。
擱筆打量半晌,高修遠籲了口氣,這才道:“畫好了,韓女人若感覺還行,明日裝裱起來,請人送到你府上。”轉過身,就見廳中三人並肩而立,韓蟄身材高健,墨青的衣裳貴氣持重,那張臉剛硬冷峻,不負文武盛名。
“他日再看畫吧,我手頭缺筆墨,一道漸漸挑。本日過來,是有事就教。”
“來給人伸謝。”韓蟄神采不豫,“你呢。”
韓蟄皺了皺眉,“瑤瑤在內裡?”
有韓蟄在場,韓瑤拘束誠懇了很多,幾近冇開口說話。
錦衣司使凶名赫赫,慣於冷厲殺伐,這般手攬嬌妻的密切姿勢有些生硬,高修遠不由笑了笑。
不過她能得夫君歡心珍惜,畢竟是功德。
“嗯。”韓蟄淡聲。
“她來做甚麼?”
令容跟韓蟄出來的時候,除了三個伴計在號召客人, 旁的都圍在爐旁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