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蟄抱著她嬌軟身軀，慣常冷硬的心幾近揪成一團。

再回到客房時，令容沐浴已畢，換了極新的衣裳，因不會梳髮髻，仍舊拿金環束髮。

她的滿頭青絲隻拿金環束起, 黑緞般披垂在肩頭, 平常神采奕奕的臉龐微微泛白, 少些赤色。微蹙的黛眉下, 吵嘴清楚的杏眼裡水光氤氳, 裡頭異化驚駭歡樂，貝齒輕咬柔滑唇瓣, 委曲不幸。

“在樓下。”

韓蟄也冇再多說――錦衣司雖掌控在他手裡，樊衡等人也悉數聽他調遣，但在外而言，樊衡領的卻還是朝廷的官職俸祿。倘若韓家勢弱，樊衡若心術不正，會取他而代之也說不定。現在長孫敬已就逮，樊衡罪惡已清，願在外值守，就是為心中慚愧不安，聊作彌補了。

韓蟄肝火漸消，規複了慣常的冷厲之態，“哪隻手碰過她？”

冰冷的劍尖抵在喉嚨，長孫敬麵不改色。

――他對長孫敬的本性曉得得不算深，千裡同業，孤男寡女，他最擔憂的是令容刻苦受欺負。本日令容哭得委曲悲傷，他雖冇說半個字，內心卻恨透了本身的忽視粗心。那晚令容被惡夢驚醒時，他曾承諾過的，要護著她。誰知不到數月，竟叫她遭此災害。

韓蟄行動微頓，回身冷然道：“先清理私怨。”

韓蟄俯視，長孫敬昂首，兩人目光對峙，像是利刃比武。

“兩隻都是。”長孫敬盯著他，伸脫手臂。

長孫敬身無束縛，當即拳腳相迎。

“好，來過秭歸數次，倒冇嘗過本地美食。”

山風吼怒, 蹄聲如雷, 遠處長孫敬的馬一聲長嘶，旋即想起金戈交鳴之聲。

長孫敬癱躺在地，嘲笑，“我雖逃亡天涯，卻非輕浮之徒，不屑辱□□女。何況她麵貌出眾，心性聰明，像是上等珍寶，無緣無端，何必傷她。”

倒是小瞧了他！

“好。”韓蟄冇動。

積累數日的擔憂鋪天蓋地, 韓蟄將她揉進懷裡, 緊緊貼在胸膛。

長孫敬受了，伸手擦掉嘴角汙血，俄然哈哈大笑起來。

山間風大，韓蟄解下披風罩在令容身上，見她不哭了，才催馬轉出。

夜已深了，客房中燭台敞亮，她坐在桌邊，正對著一壺清茶吃糕點。冇有金飾胭脂裝點，青絲散落在肩，襯得肌膚柔白細緻，被燈燭蒙了光暈，抬眸瞧過來時，端倪精美，委宛柔旖，添些許嬌媚味道。

“多謝夫君！”令容歡樂。數日委曲苦累，這會兒恐怕也就美食能讓她心境好轉。遂去榻邊取了披風罩著，將胸前絲帶係做胡蝶，因怕夜風寒涼，順道連帽兜也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