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氛圍吸入肺腑,那股暈眩終究褪去。
“想必少夫人不曉得人質的用處,不是為冒死,而是為自保。反正錦衣司都要捉我,有你擋災,何樂不為?”
她被人橫著搭在馬背,腹部雖墊了層東西, 這一起奔馳,也難受得很。麵前是閒逛的路麵, 中間是微屈的腿, 暮秋草木殘落,覆著白霜。她感覺難受極了,試著掙紮了下,雙手被綁在身後,肩膀痠痛。
令容不答,隻蹙眉道:“先解開我。”
令容也偷偷四周打量,冇發明半點非常,內心卻忍不住馳念韓蟄――倘若他及時趕來,救她脫困,她必然叫紅菱做幾百樣好菜,每天不重樣地服侍他五臟廟,直到和離。將來冇了韓少夫人的身份,也一定會再有這類暴徒盯上她,去寺裡燒香的時候,也幫他祈福消災。
獵戶不識字,看那名帖像模像樣,隻擰眉道:“孫振,哪個振?”
隻是,長孫敬費工夫劫走她,僅僅是做人質?
次日仍舊趕路,不過同乘一騎,令容也看得出,長孫敬已比昨日緊繃了很多,期間還換了路,像是在掩蔽行跡。
令容理了理亂髮衣裳,揉著雙肩減緩痠痛,摸索道:“明顯已逃出了都城,憑你神出鬼冇的技藝,錦衣司的人一定攔得住。何必白搭力量去捉我?帶著我隻是累墜,反不如你單獨逃命便利。”
“多謝了。”長孫敬抱拳,又從懷中取出點碎銀子,“一點情意,大哥打酒喝。”
幸虧長孫敬雖凶惡,到底存了點知己,晚間把床榻讓給令容,他隻坐在暗處打盹。
長孫敬並無顧慮,轉至令容身後,解了繩索。
……
長孫敬笑意放肆,翻身上馬,“他殺我之前,我先殺你。”
令容握緊了手指,恨恨剜了長孫敬兩眼,那位不為所動,隻要她氣惱忐忑。
……
單憑這獵戶的本領,一定能拿下長孫敬,倘若一擊不成,隻會被長孫敬滅口。
令容直起家,神采慘白,想伸手理順微亂的髮髻,雙手卻被縛在身後,轉動不得。她下認識後退兩步,盯著長孫敬,“如何又是你!”
若真受了風寒,還真會成累墜。
她戴著長可過膝的帷帽,細紗空蕩,愈發顯得身量纖秀荏弱。
但是悲傷過了,偷偷哭一陣,還是得忍著難受循分睡覺。
令容警戒,“有人奉告你了?”
白日的極力平靜被那匕首嚇得蕩然無存,令容伶仃無援,對著暗沉夜色,忍不住悲傷。
她不信。
令容渾身難受,等不到樊衡等人來援救,也不敢隨便折騰自討苦吃,縮在床榻角落,昏昏入眠。半夜醒來,見暗處的長孫敬一動不動,試著翻身想逃,還冇踩著空中,斜刺裡便有一把匕首飛來,穩穩釘入她身邊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