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院裡，楊氏和韓蟄一走，薑姑暫被帶去問話，宋姑和枇杷、紅菱出去，又給令容餵了些薑湯，給暖手爐裡添少量銀炭。外頭恰好熬了藥送來，奉侍著令容喝罷，進閣房換了套裡衣，見公然是來了初潮，便取了宋姑備的月事帶換上，纔算安設下來。

這一番斥責不提內幕，隻說韓蟄辦事的態度不對，冇半點偏袒。

走出門，見韓蟄在雕欄旁負手站著，背影矗立，襯在青山薄霧的背景上。

……

錦衣司裡心狠手辣的煞神，多少硬漢都栽到他手裡，內宅這點瑣事，天然無需吃力。

令容滿腹的委曲像是被溫水化開，咬了咬唇，覷向韓蟄。

相府雖險，老太爺和太夫人也不滿這樁婚事，楊氏卻極力照拂，待她跟韓瑤冇兩樣。方纔她忍痛回府，那滿眼的擔憂體貼跟孃親無異，讓她恍然感覺彷彿回了蕉園，幾乎鼻酸抽泣。昨晚的事，楊氏雖不知內幕，卻冇因她行事冒撞而責備半個字。連那栽贓的事，無需她抱怨想轍，楊氏就自發要做主。還說她在家也是爹孃的心頭肉，讓韓蟄好生待她。

“好多了，多謝夫君。”令容冇敢動, 隻小聲道：“夫君可否叫個女伴計過來？”

昨晚令容追出去後就冇返來，薑姑去書房刺探，才曉得令容追著韓蟄出府，實在懸心了一夜。楊氏不知是從那邊聽得動靜，朝晨就派人來問，得知兩人整夜冇回，也非常擔憂，正在銀光院裡問啟事。

令容腦袋微覺昏沉，吃了兩粒蜜餞去苦味，而後躺在榻上，閉目養神。

“夫君。”她走到跟前，聲音都透著衰弱，“我冇法騎馬，找輛馬車好不好？”

這姿式比坐著舒暢，令容伸直身子，見韓蟄還握著她手，恨恨抽回。

養了這兒子二十年，他是如何脾氣，做母親的一清二楚。自他參軍返來，除了脾氣越來越冷硬，行事都很有分寸，極少數的幾次因他氣哭韓瑤，她看不過眼責備時，韓蟄雖稍稍改了弊端，卻從冇服軟認錯過。

楊氏瞪了他一眼，微覺不測。

昨晚的心驚膽戰和委曲不豫垂垂消去，小腹處手爐暖熱，痛感甚微，內心頭卻暖暖的，像是有熱流在湧動――

――這個可愛的禍首禍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