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嫂子！”韓瑤這一聲叫得可謂非常甜了。

韓蟄點頭，“河陽每年交的賦稅有限，大半扣在了裴烈和彭剛手裡。私吞軍資、暗中謀逆這等大罪要問清楚，他二人在河陽侵犯良田、逼迫百姓的事也不能放過，事無大小，全都問清楚。”

“嗯。”韓蟄彆開目光，攜她上船。

街上人群熙攘，少女們挽臂而行，燈燭燦爛。走到輝明樓外，裡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隻因韓蟄氣勢冷厲，腰間懸著烏沉沉的劍，像是渾身帶刺似的，旁人都避其鋒芒，自發讓開條路，見前麵有人堵著，還偷偷拽衣角提示避開。

惶然昂首，就見韓蟄雙眼通俗沉寂，卻不似平常冷酷。

四周的燈謎都頗冷僻，三人合力猜了幾個，到一幅燈謎前，又難住了。

傳聞南邊已有流民肇事，這艱钜維繫的承平氣象，不知會在哪天轟然崩塌。

令容遂挪步去攤邊挑花燈，韓蟄因見另有彆家等著列隊上船，便讓楊氏先行，她看著令容。楊氏巴不得小伉儷獨處賞燈，遂叫人開船，隻給他倆留一艘小些的畫船。

幫手樊衡緊跟著走出來，“彭剛既鬆了口，這邊交給部屬就行，大人放心。”

遂站到窗邊，陪著楊氏看了會兒花車，待花車儘數疇昔，朱雀街上最熱烈的盛宴便也疇昔了。楊氏解纜起行，從輝明樓的後門出去，走了一陣，便到廣通河邊。

令容亦回以笑意，瞧著高修遠，再看那幅畫，半晌後有了眉目。

槳聲燈影中，韓蟄俄然開口了，叮嚀梢公，“往右邊拐。”

十三歲的豆蔻韶華，端倪如畫，比去歲端五初見時添了些許神韻，笑容好看。

韓瑤好動，趁著人少要拉令容去猜燈謎，順道號召唐解憂同去。

“部屬明白！”

風拂動岸邊柳樹，明月挑在樓頭，花燈溫和的光芒照在他臉上，結實冷峻。

“高公子——”令容微覺驚奇，“你也來猜燈謎？”

令容隻好坐疇昔，留了半尺空地，卻被韓蟄攬住腰身，裹在他披風裡，緊靠在肩上。他的神情冷峻如舊，身子卻明顯繃著，極低的聲音傳入令容耳中，“彆慌，仍舊看花燈。”行了一陣，又叮嚀梢公駛向更僻靜的河渠。

這燈謎做得頗高雅，上頭一副畫，山高月小，中有清泉沛然流出，清泉以外有林木稀少，一眼瞧去，山川秀絕，意境清幽。中間則是風骨蕭灑的行書，寫著兩句話——遠樹疏林饒畫意，高山流水足相思。答案是要答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