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在刀尖上翻雲覆雨的相府,這靖寧伯府中實在過於寬柔隨性,就連傅益,雖習武讀書,於朝堂世事卻仍存幾分天真,不知其間險惡。
――唐解憂因跪祠堂的事,整日都在慶遠堂習字,倒很溫馨。
令容試著扶他胳膊,“夫君,這邊換衣。”引他至閣房簾外,冇跟出來。她實在冇想到韓蟄竟會喝那麼多――除夕夜宴時韓蟄雖也喝了酒,倒是去處如常,不像今晚,連閣房在哪邊都冇瞧出來,跟平常的機活絡銳截然分歧。
令容冇法,硬著頭皮幫他解身上粗布,極力不去想洞房伉儷的字眼,隻想些彆的――
夜已深了,明日還得夙起,她打個哈欠,脫了軟鞋,避開韓蟄悄悄往榻上爬。雙手才觸到裡側,要收膝蓋時,猛不防韓蟄俄然翻身,她胳膊一軟身子前傾,膝蓋便蹭向韓蟄腹部。
解開粗布扔了,她便往閣房取了水盆軟巾。
說罷,挑眉望向令容,見她臉蒸雲霞,目光躲閃,唇角笑意轉眼即逝。
“可我傳聞受傷後不能喝酒,會減輕傷勢。方纔又牽動傷口,怕是更加不好。”令容坐起家,收了收衣領,乾脆下地點亮兩根蠟燭,非常自責,“我不曉得夫君有傷,不然也不叫爹爹他們勸酒了。府裡有位女醫,平常也能瞧些傷病,我叫她過來看看好嗎?”
旁人都隻埋冇苦衷城府,韓蟄倒好,連傷口都坦白,彆說是她,連嫡親的楊氏都冇瞧出來!本日出門,他連換藥的東西都籌辦全麵,她愣是冇瞧出半點端倪。若非剛纔提起,等韓蟄傷愈,闔府高低恐怕都不知有過此事。
得知韓蟄有傷,這一晚令容睡得非常乖覺,冇敢肆意亂動。
令容謹慎翼翼,儘快抹好膏藥,拿粗布悄悄按住,纏至肩頭,不好從背後抱住他,隻好輕聲道:“夫君,搭把手。”聲音軟軟的。
韓蟄側頭,看向中間熟睡的令容,端倪委宛,睡態憨然。
韓蟄輕咳了聲,接詳確布順手一遞。令容夠不著,手臂半環腰間,從後去取,蹭到他腹部硬邦邦的肉,觸感健壯,冇出處的紅了臉,忙縮回擊。
……
韓蟄倒是反應過來了,沉聲道:“無事。”說罷,收了手肘。
令容也冇敢多開口,去閣房倒了殘水,洗潔淨手出來時,他已在榻上躺著了。
滿屋燭光亮亮,韓蟄走出來,見令容倒茶過來,接了喝儘。大半日的宴席,他喝得不算少,這會兒神智雖仍復甦,到底感覺昏沉。伸手去解踥蹀,卻彷彿卡住了,中間令容瞧見,忙上前幫著解開,順道將外裳脫下,搭在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