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兒那孩子很靈巧，我也喜好。但傅氏……真能擔得起皇後的位子？”

相府和駐守京畿的楊家，當晚也是燈火透明，冇半點要安息的籌算。

這明顯是欣喜打圓場的話了，令容知她美意，順道請教些帶孩子的事。

韓鏡盤膝坐在溫馨處，閉上眼睛，衰老的臉上垂垂浮起怠倦，腦海裡卻垂垂浮起昔日的景象，有結髮後伴隨了一輩子的嫡妻，也有他捧在掌心，卻未能分神悉心教誨的外孫女。

韓鏡緩緩喝儘，因被韓墨勸說後垂垂收斂了剛愎刁悍的風俗，久而久之，現在對韓蟄也冇了昔日居高臨下寂然管束的姿勢，語氣還算平和，“外頭的事都已安定，該奔著皇宮去了。征兒和尚政在裡頭守著，成算很大。”

裡頭陳列簡樸, 榻上被褥素淨，卻鋪得整齊。

“小孃舅在河陽辛苦，幸虧收伏了民氣，這回調兵遣將，幫了很大的忙。”

十數年的苦心種植，無數個日夜的策劃算計，當日少年意氣的孫子已然磨礪出君王氣度，朝堂上的文武之事，都能安妥措置，亦有才氣掌控天下。

……

為著令容的事，祖孫倆虛與委蛇過，爭論比武過，乃至威脅防備過，到頭來，卻還是冇能擺盪韓蟄。

韓蟄倒是習覺得常，盔甲嚴整，黑馬神駿，自朱雀長街端肅行過，往皇宮覆命。

這便是隻究查正犯，不會過分纏累的意義了。

將韓蟄推上皇位的心願達成，他最看重的人卻早已陰陽相隔。

書房裡溫馨得很，韓鏡擱下茶杯，收回極輕微的動靜。

韓鏡盯著他，臉上冇見喜色，目光也是料想以外的安靜，隻要些暗沉。

韓蟄也覺到手腳冇處放，不肯讓韓鏡多想，便隻一笑，“一定合適，坐著卻舒暢，這蒲團上的墊子，還是祖母當年叫人縫的。本日城門外看祖父身子不適，是染了風寒嗎？”

韓鏡瞧了半晌，嗬嗬笑了笑，“公然是長大了，這蒲團你坐著分歧適。”

幸虧昭兒統統都很好。

韓蟄安然伸臂接了，就勢往床榻躺下去，兩隻手臂圈住令容，“力量太小，很多吃點。”

“傅家忽視失策，幾乎招致大貨，這經驗不止我會銘記，爹孃和兄長必然也會刻在心上！母親的苦心和寬宏，令容毫不孤負！”

令容隔著馬車聞聲，天然感覺歡樂。

可畢竟事與願違。

這是韓鏡慣常喝茶用的，長案低矮，蒲團也不高，韓鏡身量不算高，加上老來肥胖，盤膝坐著正合適。韓蟄身高體長，又合法盛年，幾經戰事曆練後又添雄武英姿，魁偉身材坐在那蒲團上，便如雄鷹棲於秀枝，有點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