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罪……”
程七月見父親甚麼也不說,隻是孤寂落寞地喝著酒,彷彿臨刑前的死囚普通,不由得咬了咬嘴唇,低聲道:“父親……說不定我能幫到您呢?”
但如果是更合那位前輩胃口的賠罪,也許就有效了。
程不休看了女兒一眼,微微點頭,說道:“以你的修為,倘若此後我不在了,你在程家怕是也不會太好過,但隻要餬口無憂,繁華安康便好,淺顯是福……此後你行事需得三思,服膺這一點便可。”
而現在,阿誰一貫嚴格冷酷的父親,竟然說出瞭如此豁達寬懷的話?
父親在家屬中,但是天之寵兒,又是老祖的嫡派後代,一貫蕭灑傲氣得很,給人的感受就是淩厲、傲岸。
程不休聞言,倒是點頭歎道:“凡人尚且戴著麵具餬口,而這等深不成測的大能,不知經曆了多少光陰,就是有千百張麵孔也不奇特,現在還隱居在凡塵中,就算他假裝成凡人的言行舉止,隻怕是你也看不出甚麼端倪,你僅憑三言兩語,又豈能鑒定他的脾氣?”
“父親……”
這是在交代遺言嗎?
程七月微微一怔。
鄰近傍晚,細雨濛濛。
還冇等她說完,程不休便歎了口氣,自嘲地笑道:“我曉得,你是說那間叫做‘何明軒’書畫店的仆人,是吧?”
程不休悄悄點頭,像是對女兒說,又是像是對本身說:“三十七歲度過第一道天關,還算不錯,平淡點……或許也不是好事。”
說到這裡,他不由點頭一笑。
“青陽尺?本來是在林前輩那邊,難怪……”程七月內心一動,說道:“父親,要不您也賠罪賠罪吧?若能討得林前輩的歡心,也許就能赦免您犯的錯呢?”
就算是珍寶,在那位前輩的眼中,隻怕是也不比淺顯的凡俗之物好到哪去。
程不休醉眼昏黃地看了程七月一眼,降落道:“坐。”
程七月連說道:“父親,我與林前輩也有過些扳談,在我看來,林前輩並非是那種冷酷凶煞的正道,也非太上忘情之人,反而為人親和,恭近於禮,易知而難狎,應當是一名氣度開闊的絕世高人纔對。”
“父親,您究竟是如何了?”程七月有些哽咽地問道。
“彆問了,我不想把你卷出來。”程不休看了女兒一眼,微微點頭。
恐怕,女兒的那幅字帖,也隻是那位前輩看在老祖的麵子上,隨便贈送的吧,僅獨一些記唸的意義罷了。
隻是……他也看過那字帖了,隻是有一絲如有若無的道韻罷了,並非是本日在那間書畫店當中碰到的阿誰女修行者那般,身懷一幅包含了大神通的‘定’字字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