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看,怎就那麼巧,偏生趕上你們出行時出事?並且,那幫賊報酬何衝要你一個小女人殺來?”謝思言尾音揚起,拋題給她。
那日壽宴以後,董家人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為著董佩獲咎世子一事,幾度來國公府賠罪,但世子自始至終都冇鬆口揭過此事。現在董家人竟找到書院來了。
陸聽溪目露悵惘,如此奇妙嗎?
饒是如此,她還是滿心不豫。
殲敵於抽芽,使的還是旁人的刀。
收到陸聽溪的信時,謝思言正在看書。
他俄然認識到兩件事。
小女人字寫得當真光燙。
“那玉璧是我自小不離身的物件,疇前將成餓殍都冇典了它,本日怕磕碰了,冇帶出來。我不知我的父母是誰,隻覺這玉璧許是他們留與我的信物。我此番性命不保,隻求女人留了那玉璧,如如有朝一日,他們來尋我,女人代我將玉璧償還與他們。那玉璧我從未露於人前,旁人不知是我的物件,若無人尋我,女人便自留了。玉璧可辟邪,願女人長生安好。”
陸聽怡瞧見小堂妹的打量,麵上更紅了些,隨即又是一頓,小堂妹目光裡並無嘲弄之色,似並不非常瞭解她的心境。
這招高。
愛而不得,不吝放棄斑斕出息,乃至放棄自家性命,以己身之死設局,也要博得心上人的畢生銘記——如此猖獗,如此極度。但他當時聽了沈安之死的前後,倒是馬上就明白了後果結果。
三姐當下擁戴:“正該如此,我平日毛毛躁躁的,這畫擱我那兒不幾日就找不見了,還是淘淘幫我存著穩妥。”
是個正凡人都想不到。
才讓檀香將畫具擺好,就聽身後傳來一陣笑聲:“範景仁在《東齋記事》中記道,‘有趙昌者,漢州人,善畫花,每晨朝露下時,遶欄檻諦玩,手中調采色寫之,自號“寫生趙昌”。’我聞表妹亦每日寫生不輟,堪可謂法古嘉話。”
給陸聽溪回了信,已近亥時正。常日裡,不管看信還是寫信,都是斯須之間的事,但對方換成陸聽溪,他做事便慢了很多。
陸聽溪蹙眉:“你是說……”
楊順驚詫。
孔綸的聲音極輕極緩,但冇出處地透出一種無形的壓迫。
謝思言沉默,半晌,道:“‘紅顏棄軒冕’,是謂‘安’。”
上回他用一個箱篋就試出來了,沈惟欽對陸聽溪確是格外分歧。
府上女孩們的平常起居與就學的時候俱是定好的。上午去學裡聽邱先生教書,下午做功課、練女紅,陸聽溪因著學畫,下午多是去郭先生那邊聽課——郭先生是陸文瑞給她請的丹青大師,教畫以外,還指導她練字,陸聽溪好學,天稟又高,故書畫都是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