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是誰說萬事皆聽我的?”
男人喉結滑動,眸中烈焰叢聚,大手驀地攥住她細白的腕子,手背上青筋暴起。
“去,天然要去,”泰興公主驀地轉頭,陰惻惻盯著高瑜,“沈惟欽之事就此作罷,京師繁華公子各處,你嫁誰不好!”
謝思言微低頭,對上一雙蘊了涓涓春水的眼眸。
“所謂‘敬天法祖,無二道也’,太-祖最重者,唯‘敬天法祖’耳。《禮記》有雲,‘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公主本日作為,莫非是鄙視太-祖遺訓,欲亂朝綱?”
陸聽溪隻是道:“我不過一個小輩,也拿不得主張,本日隻是路過,順道出去隻想問個究竟,公主既已決意來舍間一敘,有何話與祖母說便是。”
男人鬆了手:“你若每回都不照打算行事,我們又何必提早籌劃。下回切忌私行行事,不然我真要罰你的。”
少頃,厲梟來稟:“小爺,小的方纔令人盯著魏國公世子,但還冇尋見機會檢察車內幕形,就見陸家五女人乘了丁家女眷的馬車來了公主府。”
泰興公主意她這般表態了,謝思言仍冷眼看她,僵了斯須,咬了咬牙,道:“這回對陸家多有獲咎,我轉頭便攜禮登門,跟陸家太夫人賠罪解釋,世子覺得何如?”
陸聽溪瞬時瞭然,嘴角緊抿。
謝思言不答反問:“你說,是否會有人不想讓老爺子返來?”
“麗嬪孃家有一侄女兒,正與禮部侍郎陳同方的兒子議親。陳同方遣去的媒人將其子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但實則不過虛詞詭說。陳同方那兒子風騷成性、脾氣殘暴,麗嬪對那孃家侄女兒甚為心疼,現在卻被矇在鼓裏。”
高瑜背對著她,笑道:“原還憂愁隻贈些金銀珠玉未免顯不出誠意來,背麵得母親提點纔想起作畫這一茬兒。這畫雖是臨的,但金碧山川畫著費事,我又是臨時趕工,萬望太夫人莫嫌技拙。”
沈惟欽不退不避:“本日還要多去世子仗義援手。世子言辭泠泠,令人敬佩。”
忽忽幾日疇昔。
陸聽芝往那幅被高瑜當寶貝一樣供起來的畫捲上掃了眼,忽而瞠目,看看陸聽溪,又看看那畫,驚奇不定。
陸聽溪走後,楊順暗禱世子浴佛節那日入宮不要遇見沈惟欽——那日不但女眷會入宮,官家後輩也會入宮共與佛事。他已然發明,世子每回見著沈惟欽,都冇有好神采。
謝思言低低說罷,正要快步拜彆,卻聽身後傳來沈惟欽的聲音:“表妹如何回府?不如乘我的馬車?我本身騎馬歸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