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聽溪天然不能說主如果因著一個夢,隻道是陸聽怡已有了心儀之人。
公主府裡,泰興公主正倚在美人榻上,看著丫環給高瑜塗蔻丹。
陸聽溪亦覺泰興公主此舉甚狂。國朝公主活得尚不如小吏之女舒坦,宗室女眷又不得乾政,她竟插手此事,也不怕授人以柄。
他低囑幾句,楊順領命而去。
他見少女欲言又止,傾身:“想說甚麼?”
男人掃一眼便知少女在想甚:“我前幾日已到韋弦書院就學,崔鴻赫是我的同窗。”
“我從董家出來時,遠遠瞧見五表妹上了丁家女眷的馬車,並未隨大夫人回府。世子說,這些好玩好動的小女人們,都愛往哪兒去?”
“但是有事問我?”謝思言回身看向靈巧立著的小女人。
這那裡是聘請,清楚是威脅,欲以陸家之事拿捏他。
李氏端了燕窩羹邁入兒子書房時,正見兒子在燒信。
沈惟欽掃了眼紫檀梅花小幾上幾樣花腔彆巧的羹果糕餅,坐下道:“瞧不出,世子還愛吃這些甜膩膩的東西。”
謝思言忽問:“沈惟欽前幾日但是進了一趟宮?”
沈惟欽甫一入車廂,一陣蜜甜的糕點香氣便摻著甘美果香劈麵襲來。
男人嘴角垂垂勾起一抹極淺的笑:“好。”
可陸聽溪的話還冇說完,她是想說,讓他好生保重身子,要不下回說話再有氣有力的,她聽不清太難受……
李氏扣問究竟,沈惟欽答非所問:“我出門一趟。”
旁側的斑竹簾子被隨行從人恭敬掀起,沈惟欽想了少頃,記起了來者何人。
她提了他那封複書,問上策是甚。
泰興公主在信中說,聞他抵京後過從最密者唯陸家耳,本日董家之事攸係陸家,她已著順天府尹暫緩接案。又另起話頭,說春夏之交,恰是觀花飲宴之際,她是他堂姑母,自他入京後尚未儘過地主之誼,本日恰不足暇,邀他過府一敘。
陸聽溪倒是不肯,第二樣證據眼看著就要到手,卻出了岔子,祖父歸期期近,她回家也是惦記取這事。何況,謝思言的上策並未說完。
“那沈惟欽不過是個鎮國將軍,你竟也能瞧得上眼?”
沈惟欽的目光落在了西北角的一口箱篋上。
少女輕抿唇角:“世子讀書辛苦,還當多多歇息,妥當飲食……”
謝思言眸色冷了幾分:“多有不便。中間叮嚀下人漸漸備著便是,我先行一步。”
泰興公主道:“就怕他是個忘恩負義的。有些男人出身寒微,起家後嫌棄嫡妻、不見舊友,便是因為這些人見過他疇前卑如蓬麻的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