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廓實為冒領功績,暗保陸家的另有其人。是此人授意戶部尚書孫大人出麵調停陸家之事,才得以穩住局麵,祖父也才得安然。
她極是獵奇,歡然亭是否定真埋著一張載有她筆跡的箋紙?她和謝思言見麵八成會難堪,亦且,莫說謝思言現在在外肄業,就算他在京中,他如許的人,平常也不是好見的。
三姐當下擁戴:“正該如此,我平日毛毛躁躁的,這畫擱我那兒不幾日就找不見了,還是淘淘幫我存著穩妥。”
江廓循名譽去,但見方纔還來往有序的主子,此時非論正在做甚,都齊齊停了手中事項,當場屈身施禮,畢恭畢敬。
“這位謝少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也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你看看這些年來,獲咎過謝少爺的哪個不是脫層皮,有幾個還混得下去。都道老虎屁股摸不得,你倒好……”
行至一窄道,馬車忽停。
陸聽溪沉默少頃,道:“我會措置了那畫。”言罷,重新背上她的龜殼,告彆而去。
她就將此畫收了起來。天長日久,若非本日重見,她都忘了本身還畫過這麼一幅畫。
陸聽溪不知是否因著剛去祭奠了沈安,她總覺沈惟欽有些行動神情透著沈安的影子――沈安在陸家待了八年,她對他還算有些體味。
……
路上,陸聽溪思及江廓,微微眯眼。
國朝爵位可貴,公爵更是鳳毛麟角,遑論謝家如許富極貴極的百年豪族。他家世本也不差,但那也得看跟誰比,謝家的茅房都比他的書房大。
當時,沈安已是兄長伴讀,隨府上幾位少爺一道就學,鋒芒初露。沈安口中的“女人”指的是她――他稱呼府上其他女人都會在前麵加序齒排行,對她則直呼女人。
其二,阿誰暗中授意孫大人幫陸家的奧秘人是個關頭人物,她必須將之尋出。
陸聽溪一頓。
若她執意不去見他……會如何呢?莫非她會被一陣妖風吹到謝思言屋裡嗎?
這畫的來源起自三兩年前的一件小事。
這些公侯之家總讓他深感壓抑。他如許的人,一輩子也趕不上這些勳門後輩。即便他搏命拚活往上爬,跟這些生來便是貴胄的仍不能比。
本色上,她也必須照做。提示不成違背,不然會藉由外因強行實現,比方以發熱讓她留在京師。
其一,她做的阿誰夢確切預示了將來,箋紙上的提示能幫她竄改不樂見的走向並揭開夢中未解之惑。
馬車內坐著的是楚王之孫,沈惟欽。
“謝思言本日回京,”一旁騎馬的兄長陸求學嘲弄,“說來,你前幾日若隨母親離京,就能避他遠遠的,絕見不著,現在倒是不然,指不定在哪兒就遇見了……你要不要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