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挽救他,不顧本身元神耗儘,好像油儘燈枯也要讓他重獲重生。
四周喧鬨無聲,草木殘落,他長髮披肩,單獨一人坐在亭中撫弄琴絃。
竹葉青的毒牙深深嵌入他的手臂。
江頌宜毫不躊躇,飛速地向著左邊山嶽的涼亭奔去,乃至激起出了靈力,踏著山岩輕巧地騰踴而過。
即便相隔甚遠,江頌宜仍然一眼認出了它,那是她宿世師父平常撫弄的琴!
那少年,一貫沉寂淡然的雙眸中,現在彷彿也湧起了纖細的波瀾。
在循環的沙漏中,他的生命裡從未有人如此熾熱地巴望他儲存下去,乃至他本身都未曾有過如許的慾望。
他本就是在這人間孤傲浪蕩的幽魂,生有何歡,死亦無懼。
他實在早已置身故地。
這曲調彷彿有些耳熟能詳,彷彿是師父常常彈奏的那首。
春光微寒,料峭的東風輕撫而過,少女的金飾春衫已被盜汗濡濕,她那原本身姿明豔、光彩奪目的臉龐,現在卻如冷玉般慘白,衰弱得彷彿風中的嫩柳,隨時都能夠被吹折。
另有一絲氣味!
當他緩緩走向涼亭中的少女時,才感遭到春日暖陽的和順安撫,那暖意乃至讓他的屍身都感遭到了溫度。
但是,就在這時,草叢中俄然躍出一個黑衣刺客,手中長劍直刺白衣男人的胸膛。潔白的長袖刹時染上血跡,如同紅梅在雪地中綻放。
行至半途,她遠遠地瞥見太白山左邊的峰巔涼亭中,有一個白衣勝雪、氣質高雅的男人。
“師父?!”江頌宜懷中那把繪有綵鳳鳴叫的七絃琴轟然墜地,現在她的大腦一片茫然。
江頌宜本想置身事外,繞道而行,但她的餘光卻捕獲到了一抹殘暴的七彩光芒。
江頌宜轉過甚,這才驚覺,涼亭中那男人懷中的古琴,在陽光下披收回七彩的光芒。
“不要啊!”
江頌宜驚駭地伸脫手臂,彷彿欲將他從死神手中奪回,她的尖叫聲驚起一群山鳥,但她的腳步卻紋絲未動。
雖未能目睹容顏,但江頌宜感覺他的氣質頗似師父,既然麵貌肖似,那麼他的邊幅也應非常俊朗。
他下認識地撫上胸口的創傷。是那邊的疼痛尚未消逝嗎?
這無疑是師父的琴!師父對它的器重如同生命,隻要她緊握此琴,相逢之日必定不遠!
“嶽清揚!”
嶽清揚回身的頃刻,腳下岩石酥鬆,伴跟著滾落的石塊,他突然踏空,全部身軀刹時向著山穀墜落。
但是,當她翻轉屍身,那張熟諳的麵龐躍然麵前,她震驚得瞳孔急劇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