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昕捂了嘴笑道:“難怪眼熟——依我說,你好歹也給皇叔留點好東西吧,每回都被你變著體例給算計走了。”
楚煦有些奇特,畢竟楚昭身邊的內侍也都下去了,但是他年紀還小,不會辯駁,中間至公主楚昕早笑道:“大年下的,讓身邊奉侍的也鬆快鬆快,這也是皇祖母的恩情,一次他們能撿到好幾個月的月銀呢,我都讓身邊服侍的下去了。”楚昕轉年便要八歲,穿了件火紅狐狸皮大氅,暴露了白淨甜美的臉龐,她得太後親身教養,身上穿的戴的無一不精美華麗,中間的胞兄福王楚旼也是一身華貴,他已經十歲,嘴角含笑,麵上有個淺渦,一側耳垂上戴著隻金環,身量頗高,金冠裘服,彷彿已是一翩翩少年,在一旁道:“這麼小的孩子,下去踩壞了可如何得了,如果心疼,賞點銀錢給他便罷了。”
福王拇指撫過玉環上的龍頭,笑道:“是三皇叔的,昨兒和他賭牌賭到的彩頭。”
雙林垂著眼皮,卻曉得楚昭毫不會因為楚旼這句話便要賞他,如果雙林是普通的小內侍,得了賞,不會感激賞他的楚昭、楚煦,反而會以為是因為福王說話得了賞,出了錢反而是彆人得了好,還是貼身內侍,傻子才做,更何況福王是天和帝的嫡子,身份敏感,若非天和帝早夭,他才該當是正兒八經的太子。
薛早福是他們這群內侍中春秋最大的,家裡傳聞開了個豆腐坊,家道也並不是過不下去的程度,不知他家裡人聽了甚麼人的攛掇,將本身兒子送到了宮裡,想奔個好出息。他為人油滑聰明,做事麵麵俱到,手麵也非常寬鬆風雅,很得分緣,光看他對雙林這般小的孩子仍然著意皋牢交友,便曉得此人固然表麵細緻和藹反麪人計算,卻周到心細,想必將來成績不小。
中間的楚昭看了他一眼,拿了塊糕給楚煦,溫聲道:“他要奉侍你,豈能擅離職守。”
闊大的冰床如同一隻冰上行駛的大船,上鋪著厚軟的地毯,搭著厚厚的幔帳,放著數個炭盆,幔帳內暖和如春,熏著香,幾上擺滿點心乾果,宮眷們安閒坐在冰床上,服飾華麗,因是過年,大多穿紅,襯著四周白皚皚的冰雪,光鮮得很。數十個大寺人們在前頭如縴夫普通拖床,在光滑的冰麵上飛普通的進步,宮眷們笑得花枝搖擺,待到拖上一個時候後,纔算興儘了,太後便命人搬了滿滿一籮筐的銀豆子來,讓人撒在冰麵上,讓冰床下奉侍著的內侍和宮女們搶豆子,冰麵光滑,內侍宮女們一擁而上瘋搶,你推我擠,少不得有人滑倒,然後帶倒一大片,狼狽不堪,冰床上的女眷孩子們便又發作出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