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婦人嚇得神采青白,爬疇昔跪起來死死拉扯住男人胳膊,不讓他的手臂沉下去一分,倉猝道,“有錢,另有錢,有銀子······”
說著男人找到了碎銀子,在手上掂了掂,眼睛一亮,把銀子攥在手裡,衝女人道:“哼!賤婊子此次就饒了你。再敢揹著我藏銀子,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行了行了!”男人不耐煩地揮開追上來的女人,昂開端整整衣袍,“你個頭髮長見地短的,懂甚麼!我這是去詩文會友,說不定哪天就得了哪家大人少爺賞識提攜,也能撈個知府縣令的鐺鐺,你就等著仕進家夫人吧!誠懇在家呆著,不然返來我休了你!”
——容與
男人大步拜彆,女人抱著孩子有力地倚在門邊,漸漸滑下,粗麻的中裙下排泄殷殷的血跡。女人仿如未覺,解開衣衿,低頭哄著懷裡哭啞了的女嬰。一滴滴眼淚滴落,劃過女嬰的臉龐,像是劃過天涯的流星,不知祭奠著誰的生命。
男人麵色一動,手臂抬起來一些,把嗆得麵色通紅哭聲漸弱的女嬰拎出水缸,一雙小眼睛裡俄然光芒一閃,彷彿見了羊羔的餓狼,盯著女人:“小蹄子,竟然敢揹著我藏私房錢,說,把銀子藏哪兒了?”
男人一腳踢開婦人,罵道:“我還冇與你算賬!當年我不顧母親大人反對,從紅袖樓贖了你,你瞧瞧你,嫁於我這十多年來,連個蛋也不會下!賠錢貨倒是一個接一個地生!現在可好,家裡都被你孃兒幾個喪門星敗光了,你另有臉叫我留下這個掃把星投胎的?留下?好啊,你倒說說,家裡哪兒有錢贍養她這一張嘴?”
而是現在,方纔出世之時,毫無抵擋之力,被她的親生父親,幾近滅頂在自家的水缸裡。是她的荏弱的母親,冒死的要求,用她姐姐們賣身的銀子,向她的父親,換回了她一條命。
狂歌長泣淚封喉。北方憂,恨難收。莫問當年,烽火漫河丘。北望中原天欲暮,千萬裡,鬼戎囚。
白石書院、青山書院的三百門生與二百士子集結在宣化廣場,絕食靜坐······
北國又作幾番秋。小銀鉤,掛簾綢。高低蹉跎,猶自上林遊。玉盞金盃翻手碎,興不減,上蘭舟。
有墨客作《江城子》一首為證:
明楚曆994年,南寧朝第二次北伐大戰再次敗於鬼戎,二十萬男兒埋骨江北,三十萬殘兵狼狽撤回。這是繼十年前用時近三年的第一次北伐大戰後最大的一場北伐戰役,冇有十年前平朔妘氏的傾力互助,冇有十年前昌和大長公主的支撐,冇有十年前殘留在江北的幾十萬雄師共同,隻要十年間被江南暖風熏醉了骨頭的朝廷,隻要十年間被北蠻胡人奴役成性的布衣,不是十年前的功虧一簣,而是,慘敗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