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垂眸，微帶了涼意的指尖劃過燕遲身上麥色的肌理，血肉恍惚的傷口被清理潔淨，“徐仵作年紀悄悄，想必未有專人教誨，學藝不精自冇法成事。”

燕遲唇角越彎越高，隨後竟然定著一臉的大汗笑出了聲來，“那燕遲之傷，今後便奉求九女人了。”

秦莞咬牙，強自遣散了因提起父親之案而生的痛鬱，目光一凝，部下頓時更利落了半分，她屏住呼吸指尖緩慢，饒是如此，等她清理完統統的潰腐，燕遲額間的薄汗已凝滴而墜，秦莞手腳極快的上了止血膏，看著燕遲身側緊攥的拳頭目光一暗。

“推案？”秦莞語氣迷惑，“何為推案？”

這答覆聽著可算天衣無縫，可燕遲輕笑一下。

秦莞一愣，還未反應過來便聽燕遲又道，“天然，燕遲不會讓女人白白診治，黃白之物未免粗陋，這裡有一物權當女人的診金了。”

燕遲轉眸看了一眼秦莞，她身量纖細，即便他坐著也高不過他去，現在她傾著身子低著頭，他正能看到她線條極其美好的鵝頸，燕遲略一沉吟，本不該說的話便出了口，“沈毅捲入京中一起大案，現在已經淪為罪臣伏法了。”

“天家朝堂？”燕遲嗤笑一聲，諷刺之意較著，卻不再多言。

“沈毅所著的《大理寺校訂洗冤錄》中，除了寫仵作剖驗推案之技，還寫了他為官十五年所辦數千疑案中的審犯經曆，如何通過嫌犯的神態行動判定其有無扯謊。”

“今後莫在人前提起沈毅了。”冷不防的，燕遲忽又開了口。

秦莞毓秀的眉頭輕蹙，膚若凝脂的小臉上一派茫然，燕遲看著，一雙鳳眸微眯了起來，“昨日若非你脫手，知府大人何至於能如許快找到凶手？”

“書上專寫外傷傷患，不但寫瞭如何療治外傷，更寫了他所見過的一百零八種創傷模樣，書開端，更注瞭然人之三十六種死法，或是病死，猝死，滅頂，縊死，摔死……各種皆有描述，這三十六種死法當中，又詳細描述了何種景況之下還可施救，而何種景況之下人已無救，天然，能施救的還寫了救治之法。”

秦莞哪知燕遲之謀，心底鬆了口氣隻覺這一關過了。

燕遲看著一臉嚴厲的秦莞，眼底垂垂亮起來，如同一彎辰月自深海緩出，沁著動聽心魄的和順，半晌，竟是唇角一彎笑了，“我若說不呢？”

“我給你的寒月未帶在身上？”

這傷勢太重，生生剔除腐肉必然鮮血橫流，其過程又非常遲緩，疼痛可想而知，秦莞本是擔憂燕遲受不住暈疇昔，可見燕遲神情嚴厲不容置疑，隻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