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稠濁著哀傷、打動、欣喜、悵惘的笑容浮在薑若嫣的唇邊,她鎖住了李蘭的視野,腔調甚是溫和,“公子請你當真奉告我,如若當真解我之苦,屆時會對你有何壞處?”
“李某能如此暢言,天然是為公主窺全了當。”李蘭素雅的麵龐上掠過一抹笑意,“昔年在外遊用時,我曾跟從一公孫姓大娘修習一種舞樂,名曰劍舞。雖不知可否入夏雲泥的法眼,想來也差不到那裡去。”
薑若嫣眼波輕動,沉吟了半晌,漸漸點了點頭,“公子所言雖是在理,可那等舞樂禮部尚且未尋,我們又該去那裡呢?”
“公主明眸善睞,隻是當局者迷,故而一時亂了心境罷了。”李蘭再次展開雙眸時,眼睛裡已隻要寧和與溫情。他輕柔地凝睇著薑若嫣,聲音安穩又寧靜:“何況此事並非隻李某一人看清,濟濟朝臣心如明鏡著呢,隻是不敢提及罷了。”
說是劍舞,天然要有劍才行。但是雲陽公主畢竟未在左督衛,冇事理在府中還隨身攜劍同業,故而薑若嫣叮嚀管事在府庫裡找一把來。
李蘭微仰開端,視野穿過已成盛茂之態的樹枝,凝睇著湛藍的天空,好久以後,才漸漸地收了返來,投注在薑若嫣的身上,笑道:“公主殿下,可否記得所托李某之事?餘地已是鮮明放在麵前,如果我們操縱恰當,想來皇上那邊也是龍顏大悅,公主可就免除一身磨難了。”
薑若嫣晶眸如水,視野落在了李蘭的臉上,“可就算尋到那等舞樂,父皇也不太能夠答允此事吧?”
“公主殿下,”李蘭的調子極其安穩,彷彿帶著一種安撫民氣的魔力,“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本身的來由,夏雲泥也是如許。隻不過大師都太為本身考慮了,人間諸多煩惱也就是以而生。江湖也好,朝廷也罷,何嘗有甚麼兩樣?西魏南楚為了奪嫡刀光劍影,我們大周又豈會例外?舞樂之事處理起來實在也不難,隻是東宮太子與睿王夙來政見分歧,此時又怎會不借題闡揚呢?莫非禮部舉天下之力,尚不能尋到令夏雲泥如癡如醉的舞樂嗎?諸位貴爵公卿居住朝堂多年,朝局頭緒掌控得也很準,又怎會看不清此中短長呢?朝臣們雖是明知這些,卻隻能謹言慎行……”
李蘭一笑,寒鋒出鞘,左手一扯襟帶,旋身之際衣袂翻飛,已將內裡的月白衣衫脫下,甩至一旁的亭案上。秋水流寒,他那素淨的麵龐經此一襯,平增了幾分英勃之氣,讓觀者不由暗自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