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緩緩站起家來,閣裡暖風輕柔吹過他的髮絲,固然少了幾分盛春的清凜,卻多了些許溫潤。
“那就是再為鄙人了?”
李蘭欠身重新為她添續熱茶,笑意晏晏:“神機營當然不是一個好去處。可公主想過冇有,就算皇上真的承諾了又能如何呢?都城裡的那些流言流言公主總該略聞一二吧?若真是不聲不響地分開神機營,屆時流言傳得更加神乎其神臨時不說,便是諸司禁衛那邊隻會以為我羞憤難當服了這個軟,進而聲望儘失,又如安在左督衛中安身呢?
“公子還是這般風趣。”薑若嫣怔怔看了他一陣,低聲道:“隻是公子夙來久居金陵,不知繁華皇都裡究竟有多少見不得人的活動,暗箭難防,他那人的脾氣……我不放心公子在神機營,故而才請父皇諭旨調任。”
李蘭還是笑容未改,溫言道:“現在的每一分光陰,都是從疇昔持續而來的,不查清楚疇昔,又如何曉得現在應當做甚麼,不該做甚麼?不管是再長遠的疇昔,種下甚麼因,終有甚麼果。既然我能從李蘭笑著揉了揉她的柔發,心頭油然升起一股安好之感,笑意愈盛時,不知從何而起的暖和漸漸浸潤了過來,他直覺般地抬開端,目光精確地投向了東廊的蜂腰小橋。
她說這話時腔調甚是輕鬆,可李蘭卻聽出了淡淡的寥寂之意,不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少時道:“公主但是在為左督衛諸多軍務而煩憂嗎?”
“不是。”
“皇命不成違呀。”李蘭攤開雙手一笑,“公主也不要過於擔憂,我現在不是活的好好得麼?陸都司再對我有所不滿,我一答允下便是,男兒嘛,坐下來喝喝酒聊談天,也許這恩恩仇怨也就化解了呢?”
雲陽公主的腳步邁過連廊回攔,走進了暖閣裡,見李蘭躬身施禮,不由向他暴露一個溫和的笑容,道:“公子老是這般客氣,我說過的,視我如之平常便可,禮數多了可就要過於陌生了呀。”
熱茶蒸暈之下,他本來多思而略有慘白的臉頰有了一絲朱潤,看起來倒也算得上氣質閒淡,清雅風采。薑若嫣凝目看了他半晌,方輕聲道:“祖奶奶膝下自有雲羅她們幾個陪著,我平素軍務沉重,很少與她白叟家閒敘趣事,本日前去,也是有幾分悵惘在內……提之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