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嫣趕緊將其扶起，眸色深沉，道：“老丈豈可行此大禮，如此可要折煞長輩了。”

篝火映亮了窗欞，這時一乾殺手的屍身已儘數被拖走，風中彌滿的血腥味道在夜雨中越來越淡，淡到能夠忽視。

“王大哥也是風趣，”李蘭淺淺一笑，“但是滴水之恩尚且冇齒難忘，王大哥就不必過於自謙了。”

李蘭漸漸垂下頭去，很久無語，半晌火線道：“我若說此事皆因一篇文章所起，中間可會認得是天方夜譚？”

薑若嫣秀眉舒展，額前陰雲沉沉，麵色極是鬱鬱，腔調森寒：“我這就派人探查是何人所為，皇都乃是多麼樣的風起雲湧之地，屆時難保有人操縱這點對公子倒黴。”

王啟年哼了一聲，道：“令師當年以太傅之身，不拒布衣，設教壇於宮牆以外，門放門生冇有一萬也有八千，天然是遍及天下。但是說到底，他最對勁的也不過那麼幾人，老弟自當是算得上一名……至於彆人，不提也罷。”

李蘭聞言連連擺手，腔調溫和道：“王大哥敬愛之物，李某豈可企圖……”

薑若嫣怔怔地看著他，麵龐甚是柔嫩，雖明知李蘭在安撫、不想平增承擔給她，但是北風中撥出的白氣。仍彷彿一團團地恍惚了她的視野。深吸了一口氣後，她眉睫方動，道：“那就依公子所言便是。”

那白叟神采拘束，環顧四周後，視野落在了混著濁雨的血泊當中，麵色大變，顫聲問道：“女人……莫非你們把定遠伯派來的人給……殺了……？”

“不過是一個小玩意兒罷了，”王啟年當即打斷他的話，擠眉弄眼道，“此物權當是我送於老弟的交友禮了，如果哪日老弟飛黃騰達，且莫忘了今辰便是，屆時我也好去老弟哪討幾杯花酒吃吃。皇都裡那落瀟湘的女人們，嘖嘖，想想就是美啊……”

提起梅煮雨的名字，李蘭眸中立露恭肅之意，語氣更是前所未有地篤定：“李某多麼小子，已是有累恩師盛名，豈敢擅加得此浮名？人雲亦雲，實在是高估李某了。”

“恕我多言，”王啟年神采煞是嚴厲，定定地看著他，目光似在覈閱，又似彆無他意，淡淡道：“看來老弟你這事不是那麼簡樸啊，那人一身陰詭工夫連我也看不透是何路數，修為也隻怕不在我之下，你怎會平白無端招惹到此等殺身之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