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送些財物，念及太夫人，隻能作罷。”虞歸塵伸手去接雨水，水珠濺開如同摔裂的水晶，“但願雨水皆化酒，常伴故交……”

琬寧衣衫早亂, 麵上的紅霞完整往四下伸展，她到底是十幾歲的女人家，又羞又驚, 忽被他這麼囚在懷中, 大行無禮之事, 多少有些恍忽，粉唇微微翕動，正不知該如何抵擋，身上重力忽突然消逝，再抬首間，成去非已抽身而立。

“人確切是成府的人，隻不過，這位賀女人是隨公主一起來的，”趙器成心停了停，公然，步芳神采一變，不過彷彿仍未聽出門道。

公然冇人來報喪，王氏一族扶柩北上，建康今後不會再有王氏族人。兩人低語扳談著，才士殘落，哀起於心。夜深，外頭忽下起了雨，風吹得急，帷帳四起，案幾上燈花簌簌而落，兩人的聲音被風雨聲淹冇，便雙雙起家，立在屋簷下看那雨簾幕天席地掛下來。

於她，隻要自事其心一條路可走罷了。

“稟至公子，溫家來人報喪！太尉去了！”

“這類事本輪不到小人說甚麼，小人也自知傾慕才子是人之常情，不過，有一點，小人卻覺得該提示大人，大人是尚書令一手提攜的，小人從未拿大人當外客看，以是實在忍不住，欲言一二，還望大人不要往內心去。”

連續幾日，除卻上朝，成去非其他時候不再見客，隻用心研讀王朗贈與的這一卷書，直到這一日，虞歸塵來訪，才曉得王朗已去了三五天。

今夕則韶華倒轉，隻是前路還是莫測，一曲再次撥弄到尾音，外頭忽來人傳報：

“我好久未曾聽到如此合情意的曲子了，那日聽你高奏，出色得很。”成去非眼眸中再次暴露可貴的笑來，“不知怎的就想起當年你我在西北的舊事，記念得很，彷彿你我還是十幾歲的少年人。”

見步蘭石麵露猶疑，舉棋不定，曉得他這是想來探口風呢，不再逗趣這誠懇人，便笑著往裡引：

步芳不明就裡，有些驚奇，提步跟著趙器出去了。

這下把步芳問住，目光中儘是谘詢之色，心底模糊感覺不好，吞吐道：“莫非，不是貴府？”

竟不覺間已達到“相望門路”的程度。

“下官自當洗耳恭聽，不知有何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