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萬不成聽彆人之言,大將軍毫不成受九錫之禮!臣曉得,這滿朝的文武,都跟看傻子似的看臣,臣不在乎!當日,臣的教員接受不白之冤,有人勸臣勿要出頭,白白受連累,臣當時昏了頭,竟未曾保護教員明淨,現在,臣再也不能做那冇骨氣的縮頭烏龜,目睹著大將軍步步為營,隻剩易鼎禪位!臣雖出身鄙陋,卻也深知食君之祿,為君分憂,臣人微言輕,做不了甚麼,但這話還是能說的!”
“臣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韓伊瞋目相視,一一指著眼麵前這跪成的一片:
立於英奴身後不遠處的著作郎,這一幕幕看下來,手底未曾停歇,現在也隻呆呆望著大將軍,方纔這連續串的對嗆實在出色,他一個字不敢漏,固然腦中還遲遲不能回神。
好極!好極!
“帝王昌隆莫過於唐虞,您當之無愧,忠臣功高莫過於伊尹周公,而大將軍可與之比擬,”
“今上,韓大人果然是得了失心瘋,該拖出去廷杖,不能讓他再這麼胡言亂語下去,有汙聖聽!”
“今上!請恕臣方纔講錯,臣自當領罰!不過,韓伊他這是大逆!這纔是其心可誅!此言此語讓大將軍無安身之地也!又公開誹謗天家骨肉,已是罪惡昭昭,天人共賭!罪不成赦!”長史彷彿想起來上頭還坐著天子,卻字字咬得清楚,有如切金斷玉:
“德行富強者官位崇高,功績出色者犒賞豐富,大將軍既有先帝犒賞的尊位,又有忠君事功,就應享有九錫的特彆恩寵。”
尾音罕見的淩厲,韓伊聽得有些利誘,怔怔望著成去非,成去非彆過臉不再看他,隻看著英奴,躬身道:
語音剛落,便有提刑寺人過來拉扯,剛架起韓伊,就見長史已閃身攔了一道。
他眼下甚麼都做不了,有力感刹時讓他復甦,他唯有和那些沉默的臣子一樣,持續沉默罷了。
這下太極殿上更是驚詫,長史如此鹵莽無憚!場麵完整失控了!
隻見韓伊越說越衝動,竟兀自扯了冠帶往地上一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熱淚滾滾望向英奴:
“公開誹謗誹謗親王,疏忽高低尊卑之彆,韓伊你那聖賢書都是個屁!”
“若容此人活著,天家便要淪為普天下的笑柄!”
英奴馬上會心,麵上頓時暴露幾分大怒,打了個手勢:“來啊!二十廷杖!”
天子一言既出,便斷無變動的事理,成去非到底是如何籌劃的?英奴得空細想,便順著他的話,悠悠道:
聽得世人又是一陣不堪,這韓伊的確不成理喻!非得一頭撞死南牆不成呀!世人皆暗自打量著成去非,至公子果然好雅量,麵無非常,彷彿分毫不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