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仆射本日勢需求取我等性命了，我等毫無申冤機遇。”

他們的確在攪動著這江山遍及鮮血。

“你們這是逼著今上也交一份投名狀？好壯的膽量！”

“今上可瞥見了，他們不是謀反是甚麼？成去遠，劉野彘，你二人另有何冤情要申？！”

百官一時僵住，唯獨顧曙安閒自袖管中取出幾封書牘來，上前兩步先交由近侍：“煩請轉呈今上。”那近侍亦是呆住，回神捧了過來慌慌送至天子麵前。

虞仲素如同巨浪中一塊青石，不管四周風波如何飆急，都無礙他巋然不動，現在也不過略略點頭道：

“全都當場正、法！一個不留！”

成去非勒緊手中韁繩，輕拍了兩下似有躁意的燕山雪，現在立在殘陽鋪就的漫天緋雲下，神情格外冷酷：“放不放都殺了他，至於他部下那批禁軍，隻要有抵擋者，一概格殺勿論。”

群臣方自期呐呐艾茫然無措，天子方自拿捏揣測舉棋不定，東堂殿外清楚的腳步聲卻漸次逼近，世人驀地覺悟，一場宮闈殛斃已迫在眉睫，天子僵坐在禦座上，猶自愣怔間，禁軍已破門而入，為首的看著卻麵熟，天子猶自震驚，顫聲問道：

“臣所呈恰是驃騎將軍同幷州來往書牘，因兩處來往函件繁多，臣隻取要緊幾件恭資今上詳參，”言罷仍然一副目中無人模樣，那個也未曾再多去瞧上一眼，接言道，“臣參劾驃騎將軍成去非四大罪。勾搭邊將，企圖大寶，是為其一；挾勢作威，欺君擅權，是為其二；倚恃身份，混亂國政，是為其三；聚貨養奸，私行生殺，是為其四；”他忽掉頭，目光直逼劉野彘成去遠兩人，“今上，罪臣的翅膀儘在於此，鎮北將軍劉野彘、征西將軍成去遠，臣懇請今上現在便緝拿亂臣！容臣等來清君側！”

成去非立於馬背之上，來回於原地踏步，望瞭望天涯絕頂，究竟上，蒼穹並無絕頂可言，他微微眯起雙眼，回身便瞥見日頭正深深吻在城牆脊獸之上，這座巍峨宮殿從未像現在普通表麵清楚，而遠處江山如畫，江山如血。

“仆射你原早有……”台閣尚書郎李濤氣憤出列，一語未了，利刃已鮮明刺透他整小我，鮮血噴湧如花雨，兩側侍立的朝臣喪服瞬息被濺染成暈，顧曙漠漠看了一眼昔日同僚屍身，衝禁軍那統領冷冷一笑：

這禁軍統領按劍隨即大聲道：“今上還在躊躇甚麼？！”言畢並不給天子思惟的間隙，轉臉朝身後烏壓壓一世人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