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免除成去非,我們也該順江而下清君側。”薑弘搖了搖手中葵扇,“成去非病前已上書欲削荊州兵權,不過也是看準了許公仙逝的機會,他如果安然無事,這會當正醞釀如何收我荊州之權,他的野心,又豈止是一個荊州?”
周到深思很久,回神道:“倘許公尚在,毫不會等閒下揚州肇事,邵將軍,你可有甚麼高見?”邵逵直點頭,苦笑道,“長史不知,侵占寶領受刺史一職,對某漸多有防備,皮子休粗暴,劉藻老好人,隻剩我一個,我眼下還能有何高見?”
鳳凰六年酷夏,江左大疫,驃騎將軍成去非身染沉痾的急件經陸路水路也不過兩日工夫便送到了刺史府,府內燭火煌煌,刺史衛寶居長官,其他一眾副將主薄長史等圍坐一團,江左來的這份急件,世人傳閱事畢,一時呆坐各自深思,直到長史周到猜疑抬首:
成去非腦中沉悶遲滯,有力抵當她現在送達的癡語,終將麵貼在她涼滑的臂彎中再度昏睡疇昔。
“阿兄要移往虞公子那邊靜養,賀娘子現在既是自家人,我不瞞娘子,阿兄信得過虞公子,我卻不能,可阿兄做的決定,向來無人能竄改,這其間是否另有深意我也不知,我唯獨占一事想奉求娘子,還請娘子勿要推讓。”
周到想了想,將他拉至暗影角落中來:“我有一事,實在一向存疑,許公那封遺書……”聽他成心省略摸索,邵逵低哼一聲,“長史跟了許公這些年,天然體味許公為人,長史想要說甚麼?”周到隻得道:“不瞞將軍,許公部下四員大將,將軍你纔是最為許公正視者,可我要說,即便如此,許公也偶然將將軍繼任刺史一職,將軍信不信?”
薑弘搖首嘲笑:“諸位這是柔嫩寡斷,既是免除成去非良機,怎可躊躇不前?非要等他今後尋出些花腔來將我等免除了才悔怨?免除他是其一,其二,我等護主有功,自不必折衝口舌之間,華侈虛辭,江左再不敢妄自打荊州主張。”
“你務必回禁宮,不要留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