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芷隻是泰然冷酷地看著他，成去非報之呼應的核閱：“平常不過得時而驕失勢泣，殿下果然分歧於凡人，衰樹寒蟬，泣露淒風，如扣哀玉，殿下斷不屑作此態，臣歎服。人如用心害怕，則觸處畏途，隻是殿下，這火線必是畏途了，臣此次來，是為送殿下最後一程。”

“殿下，敕使傳旨來了。”

他語氣仍不乏誠意，回身卻斷交，直到出來故意尋到一抹身影，獨自走到那看起來一樣清臒纖秀的女孩子：“芳寒，我有話問你。”芳寒抬首看了看他，眼中早已噙滿了晶瑩的淚珠，在他啟口的刹時，滾滾而落：“至公子……”

他漸漸分開了她，垂眸看了一眼她被他攥得微泛青紫的手腕，淡淡一笑：“臣從不知如何憐香惜玉，獲咎殿下了，”他長舒一口氣，“殿下另有甚麼想說的麼？”明芷眉頭垂垂皺起，忽哈腰嘔吐起來，卻隻是一灘酸水，再無其他，成去非漠漠看她最後一眼，而後躬身施了最後一次禮：

“殿下既無話可說，臣告彆，山高路遠，殿下保重。”

一次也未曾回顧。

他不乏樸拙，明芷笑了笑：“你得償所願。”成去非上前替她抿了抿被風吹亂的鬢角，明芷嫌惡地偏過了身子，警告道：“你不要碰我。”他苗條的手指遂停了行動，低低道：“殿下可明白了何為自作孽不成活？”明芷麵上笑得諷刺：“我隻看到順吾意則生，逆吾心則死。”成去非歎了口氣：“殿下這個時候還要作如是想，臣也冇有體例，殿下於國於民，有害無益，不是一日兩日之事，還要臣再說得詳確些麼？殿下放縱家奴侵犯百姓地步，逼死了多少人，殿下不知麼？殿下上不尊典憲國法，下視黎庶為草芥，斂貲充室，貪婪嗜財，殿下的心是無底洞，不管如何也彌補不滿，臣實在不知殿下緣何就生就了這麼一副心腸，或是殿下底子毫偶然腸。”

兩側則眈眈立著一同前來的眾衛士。

明芷反問道：“我的心填不滿，莫非你的心就填的滿了？成去非，你本日能擺佈此案，今後便能自行廢立，天生反骨的人，畢竟是粉飾不住的，到頭來，你原跟我那可悲的皇叔是一起人，隻是將來地府之下，你見了他，信不信他亦要笑你？”成去非蹙眉看著她，緩緩搖首：“殿下向來不憚以最大的歹意來測度臣，而對於本身的罪與過，老是眼瞎耳聾，所幸殿下今後不會再犯這類弊端了，臣替殿下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