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打扮,確是妍麗,我是男人,愛看你如許的小娘子,不是人之常情?多打量你幾眼,你也不樂意,莫非要我說你醜不能看,才感覺受尊敬?如許的話要得要不得?”
這類巧思,恰是阿灰的風雅,而這類偶合,也恰是阿灰的氣勢。成去非一笑,抬起琬寧下顎,居高臨下望著她,半日聽外頭似是有了動靜,方玩味笑道:“今後多這般打扮,我愛看。”
“嗯”他口中雖應著,少女平淡的體香卻繚繞上來,他一時有些不捨,還是放開了膠葛,等筆墨俱備,成去非抽出一張便箋,在上頭寫了兩行字,琬寧忍不住看了,儘是吃食,不解道:
他不無調侃,女子懂事到這等地步,他是不喜的,她倘是真的愛戀本身,便應盼著獨占纔好,長夜尚未開端溫存,她幾句話便把他那點興趣趕得一點不剩。
“那至公子不要吃了,都是我的。”
琬寧駁無可駁,咬唇不語,四兒的聲音在外頭響了起來:“至公子,皆已籌辦好了。”成去非便去拉她的手,“你不餓麼?也是,你整日安逸,定不似我這般易餓。”
琬寧身子一僵,說不出是喜是悲,竟不由推開了他,紅潤的臉頰上已經充滿了淚,她羞怯,更是難過:“倘我不能呢?”兩情麵事雖未幾,前後時候卻不算短,琬寧早被此事纏累於心,他從未跟她提及,驀地址出,她這才肯定他對她是有這層期盼的,心中歡樂得緊,憂愁得緊,直想痛哭。
“那煙雨姐姐愛給女人弄頭髮,我給女人弄臉麵,恰好弄出個絕世美人來!”四兒還是笑,聽她罕見地撒嬌,真是惹人垂憐。半日前,煙雨自顧府得閒來看琬寧,送了一種帶香的墨,兩人敘了好久的私密話,臨走了,煙雨想起來要給琬寧梳髮,不猜半途木篦竟斷作兩半,夾扯了琬寧幾根青絲,此時還捏在琬寧手間,四兒還想打趣她幾句,驀地瞧見窗外成去非就站在那,也不知來了多久了,手底忍不住悄悄推了琬寧一把,低聲道:“至公子來了。”
“我懂就夠了。”成去非笑言,指著一旁佐蟹的菜肴道,“這是臘鴨,醉蚶,鴨湯煮的白菜,果品認得麼?”他手指換了方向,“一碟風栗,一碟烏菱,另有梨花春,你最愛的。”末端捎帶打趣她,琬寧臉又是一熱,“這些我認得,不煩至公子。”
說罷回身出去,引琬寧到閣房榻上,兩人坐了下來。琬寧留意到他官服未換,曉得他是回府便朝本身這來了,一時希奇又難過,遂道:“至公子不換衣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