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去檢察，不要走開，我晚些時候到。”顧曙內心有了數，斂了衣衿，正欲提步進成府，身後有馬車緩緩愣住，隻見成去非打簾而出，顧曙曉得他這是從虞歸塵聽濤小築那邊來，便先折身施禮：

“我明白。”

“家弟夜遊時偶得知此事，隻可惜晚了些時候，詳細事件也不甚清楚，抱愧。”顧曙三言兩語說完，也未幾做解釋，看了看許侃神采，揖手施禮道：“大人節哀，曙不宜打攪，告彆。”

大將軍家奴錢荻因官妓酷殺荊州刺史長史江彝及從仆一事事發俄然，翌日便在朝野傳開。動靜傳到西堂時，太後正用心修佛，殿內紫檀香嫋嫋而起，太後沉默半晌也不見起家，殿外長報的寺人不敢出聲，直到黃裳低聲問道：“太後，您瞧著這件事如何措置好？”

“阿灰，你去撈人，再去趟大將軍府邸，該如何說，你清楚。”成去非本身便拿了主張，顧曙很有不測，又聽他說：“這事是你家裡剛巧碰上的，我們不便出麵，你去最安妥。”

“上回從方山津運往浙西的一批貨色，聽聞多虧有人及時查出船有題目，才避了一場禍端，可有此事？”

“該如何措置就如何措置。”太前麵龐寧靜溫和，緩緩撚動手中的佛珠，“大將軍和許大人是故交，總不至於因這點事就翻臉。他們二人商討著如何告終，就如何告終，你去奉告今上，讓他們本身拿主張。”

大將軍府邸範圍廣寬，極具氣度，許侃下了轎，立足打量幾分，才拾級而上。

見成去非似在細考慮，顧曙接了小廝的燈，讓了禮：“天晚了，曙告彆。”

這些人是如何碰到一起的？成去非心中存疑，抬眸看向顧曙：“何故？”

一起腳步輕巧，顧曙帶人徑直去了柳心坊。

“大將軍請大人去一趟！”小廝抬高了聲音，許侃不由嘲笑，凝眸看了看地上那幾具未寒的骸骨，撩衣而出，果然，台階下早有人滿臉帶笑恭恭敬敬迎了上來。

“不，公子，那幾人是被綁在一起沉了河！”

馬車載著許侃疇當年，顧曙在轎中掀了一角簾子，已看得一清二楚，低聲叮嚀了丁壺：“跟上，看往那裡去。”

剛出了成府大門，石板路上有短促的馬蹄聲傳來，顧曙著意候了半晌，等瞧清來人，便立在階上，隻見丁壺一個利落下身，直朝本身奔來。

家奴在前謹慎翼翼帶路，九曲迴廊縱深盤曲，直到近了聽事，半叢鳳尾後閃出人影來。

顧曙清楚成若敖所慮，不再強求，忽想起柳心坊那邊不知環境如何，便起家告彆，成若敖也不留他，命人挑燈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