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昔日風采，猶在麵前。”許侃點頭而笑，“隻可惜侃現在遠在上遊，不能常睹大將軍風韻，實為憾事。”

“確有此事，此人叫徐靖，一向都擔著巡查漕運的職，很精乾，長輩正籌算保舉此人，”顧曙正考慮如何插入此事，不想尚書令主動提及，便起家作揖施禮，“大人，徐靖乃勘驗造船的奇才，又有多年漕運曆練，長輩想薦其為京都監運禦史。”

前一陣，前京都監運禦史因抱病請辭，一向無合適人選，可貴阿灰故意，不過這個位子掌側重權，徐靖流派太低，上來就擔此職，多有不當。

“顧公子言重，”許侃眉頭舒展，“公子肯出麵，侃感激不儘。”

成若敖遂打了個手勢：“阿灰在這裡不必多禮，既是你看中的，冇有不允的事理。不過，日前先擔著津關勘驗官一職吧。”

大將軍見狀遂近身執手，許侃也不擺脫，順著他的力道，兩人倒像多年未曾會麵的老友聯袂進了聽事。案幾上奉著好茶，兩人斂衣而坐，大將軍親身端了茶水遞與許侃：

“家弟夜遊時偶得知此事，隻可惜晚了些時候，詳細事件也不甚清楚，抱愧。”顧曙三言兩語說完，也未幾做解釋，看了看許侃神采，揖手施禮道：“大人節哀，曙不宜打攪，告彆。”

那多是江左後輩酷好遊樂之地，許侃如何會由動部下去那邊？許侃絕非愛好浮華之人，這一點全部江左都清楚。

即使是燈光暗淡，顧曙也能發覺到那目光中的壓力。

許侃這纔回神起家送客：“多謝顧公子把人送過來。”

“上回從方山津運往浙西的一批貨色，聽聞多虧有人及時查出船有題目，才避了一場禍端，可有此事？”

剛出了成府大門，石板路上有短促的馬蹄聲傳來，顧曙著意候了半晌，等瞧清來人，便立在階上，隻見丁壺一個利落下身，直朝本身奔來。

“既是大將軍的人，彆人不好插手，”顧曙愣住，悄悄摩挲著燈杆，“更何況，柳心坊那邊多是少年後輩混鬨，不必然有人認得他們，就是認得，也管不到上麵去。”

“士衡兄！”大將軍朗聲而笑，連連拱手作揖信步而迎。許侃眉眼裡也爬滿了笑，借勢讓禮：“大將軍！”

“人還在水裡？”

水麵已複歸安靜，兩岸看熱烈的人群早已散儘，就是柳心坊也還是燈火燦爛，歡聲笑語不休。一個戔戔家奴，竟真敢動許侃的長史，顧曙冷冷看著粼粼水光，他唇峰清楚，嘴角弧度生的好，勾起那麼一縷嘲弄的笑，也叫人看不著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