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牽著騾子上前,四下顧望一番,才道:“大人,您看小人是在這給您看馬,還是陪您一同進村?”
“你之前提到量出為入,改的如何了?”成去非忽問到彆處,顧曙稍感不測,覺得他要過問修陵一事,正欲作答,成去非自顧道,“眼下朝廷的財力左支右絀,你這個彆例雖好,可我細想了,量吏祿,度官用,以賦於民,重擔怕是又都在百姓身上了。”
遠看是黑紛騰騰,近聽是呱呱亂叫,慎重模糊感覺奇特,扭頭問小廝:“這西仁裡雖是鄉間,可好歹也算天子腳下了,怎如此凋敝?”
慎嚴峻白這定是建康縣縣丞了, 遂回了禮:“大人客氣,請!”
“統計四姓的家貲冊薄,我也再看看。”
竟真被本身猜中,縣丞並不坦白,本就冇甚麼好坦白的,趕緊回話:“有,是有這麼一事,”說著才躊躇起來,放低了聲音,目光閃動看著慎重,“不敢瞞大人,此事吾等決然冇法去判,隻因牽涉到烏衣巷顧家,縣令大人沉思熟慮一番,當時冇過幾日,便把這案子上呈給廷尉署了。”
縣丞連連跟著起來道:“下官帶大人疇昔。”
到底是把主張打到販子頭上去了,成去非既不必定也不否定,沉默偶然,才淡淡道:“你前兩日跟我提及‘贖刑’,明天又想出個‘捐官’,治本不治本,這個事理,想必顧尚書清楚。”
本來企圖在這上頭,顧曙避實就虛道:“朝廷土斷還未完成,尚書令勿過分擔憂,現在把蒐括戶口當作考課的一條,底下多少會再經心些,實在府庫的支出,田租戶調向來都不是大頭,大頭還是在各種商稅上。”
“一雌複一雄,”吳冷西手底筆墨頓了頓,話也隻說半句,慎重雖是粗人,也大抵明白這話中深意,扶了扶額頭:“官倉的案子纔剛告終,這步子是不是也太急了些?”
等出了府衙大門,縣丞命一常日裡善於跑腿打雜的小廝牽來一頭騾子,跟著慎重一道去西仁裡,臨行前不忘千丁寧萬叮囑了:“這從廷尉署來的,可得服侍好這尊大神,平安然安送走,就是造化!”
駿馬奔馳到建康縣府衙門前, 原地嘶鳴半晌才停穩,慎重一個翻身上馬,拍了拍衣裳, 這纔不緊不慢撩袍而上。
“就在西仁裡。”縣丞知無不言,慎重看他倒不是弄虛作假之態,手指叩了叩幾案,隨即利落起家:“還請大人給我小我手,去西仁裡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