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農咧嘴笑了笑：“本年免了賦稅，差也不怕！”

觸目所及的這片地盤，客歲仍滿是耕地。

朝廷的重臣們都在，商討的是西北軍費一事。龍椅上的英奴，神情明顯不敷持重，底下早有人看出天子的輕浮來，至於無行的傳聞，倒還冇機遇親睹。

爭辯至此，似灰塵落定，隻等籌錢辦事。

氣候既已適合，鳳凰元年的春耕便要動手籌辦。

半路迎上一輛馬車，趕車的主子恰是自家下人，四匹馬並行，占去了大半個路，馬兒跑得歡，小廝也冇瞧見劈麵而來的他，就這麼疇昔了。

成去非回想著老農的話，不由冷冷望向更遠處的雞籠山，曹孟德倒也曾說過：汝等不時登銅爵台，望吾西陵墓田。隻是不知到時，這處所起甚麼樣的台子，那個能看得見雞籠山衣冠塚。

“不知以往可有這般冷的年初？”

世人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大將軍定睛掃了一眼：“修天然是要修，預算三百萬錢，最後七百萬才修了大半，如何解釋？”

“老伯，那片荒地為何無人開墾？”成去非手指疇昔，內心已猜到幾分，固然這在江左見怪不怪，心底還是模糊的鈍痛。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他得由著她。先帝把她拜托於立室，亦有自欺欺人的意味，立室做不做皇親國戚，那頭的大將軍都是要逆鱗的。

一向議到退朝，詳細的計劃雖未曾拿出，事情卻能夠先行安排下去。揚州八部處置被遣往各處，協同本地官員考查民情，待返來複旨，每個處所賦稅大略該增加少便稀有了。

兩人就稼穡又閒說一陣，不覺半個時候下去，老農興趣不小，指著遠處：“再過些日子，就到桃花汛，該插秧，公子等蒲月再來看，那景象才煞是喜人！”

底下說得熱烈，英奴漸聽得不耐，心底嘲笑，乾脆眯了眼以手支頤，一副假寐模樣。大將軍早瞧出他的不耐煩，並不動聲色，仍沉著氣和擺佈說著各地賦稅事件。

想到這，成去非才認識到明日又該例行朝會了。

老農乾脆一陣，成去非不消聽也清楚事情是如何回事。做了蔭戶，不必承擔沉重的徭役賦稅，倒比本身種地更安穩，他隻能眼睜睜看著百姓停業，而豪族們則越來越富庶。

“明德十年前後那幾年，就跟現在似的，冷得人骨頭都疼，收成不好，我老兒當時家裡還餓死了人呐！”說著又是一聲沉沉的喟歎，成去非腦中冷靜算著，明德十年，那也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彼時父親也不過懵懂小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