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冇到會讀心術的境地,你不說,我就當你無事,要下逐客令了。”成去非沉聲道,琬寧一聽心念疾轉,忙儘力回話:
琬寧不由彆過臉去,一掙,他鬆了手,居高臨下瞧著她:“既冇弊端,就好好說話,甚麼叫我去哪兒,你去哪兒?”
“張嘴,我看看舌頭是不是有弊端了。”
“你來得恰好, 過來替我研墨。”成去非放了袖子, 表示她過來。
綠屏門的角落, 栽了一叢瘦竿兒竹子,入夏後竹筍已成了新竹, 孟夏草木長, 現在一陣緊甚一陣地滴答著雨,在這夜色當中, 格外清楚。成去非朝她走去,遞了巾帕,又稍稍往外探了一眼:
說罷低笑一聲,神情卻冇變:“你這模樣藏不住苦衷,說罷,能承諾你的,我自會承諾,也不枉你淋了一場雨。”
他倒不是真就覺得她對阿灰有甚麼心機,不過等她吐至心,他雖向來是那豪情冷酷的人,卻默許允準她一顆心掛在本身身上,受用得很,這平生太短,還容不得他放縱於私交。
這解釋讓人啞然發笑,成去非偏用冷冷的腔調逗弄她:“你不是來了麼?我要那笨手笨腳的丫頭乾甚麼?”
外頭幾案上,白瓷盤子裡果然盛著鮮豔豔的紅櫻桃,這色彩,恰到好處的合意,倒像他那小我,也是看一眼,便不明由來的心驚。琬寧捏了一顆含在口中,悄悄一咬,濃烈苦澀的果肉便溢了滿口,她這隻手底還攥著他的巾帕,虛虛抵在顎間,猜他定是在給顧家回帖,起先在木葉閣想好的說辭,現在再想,隻覺矯情,顯得她無病呻、吟,琬寧不由煩惱,一想到煙雨姐姐,她便魂不守舍的,又急又慌,一點都不慎重。
“顧府來下帖子時,你曉得?”
這些倒不是謊話,她不算騙他,上元節確是遠的很,同他那句不知真假的承諾一樣遠。琬寧半日不聽他說話,猶躊躇豫站了起來,臉上滾燙,伸出了手,在半空中停了半晌,終究落到他衣衿處,輕扯了一下:
成去非挑出一枝筆,舔了舔墨池:“臉皮彆那麼薄,兩句話下來,就能把你說哭了,你如許的閒人,我還是能養得起的。”
這話說的人臉麵掛不住,她寄人籬下,無家可歸,饒是他這麼說,她竟無辯駁的餘地,心底不免酸楚,踟躇間便想要落淚。
琬寧忙避開他那過於鋒利的眼神,唯恐多看一眼本身就馬腳儘失,呐呐道:“您連個研墨的人都冇有……”